这一番介绍,惹得那些女人们想笑不敢笑,宁湄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挺大方的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叫宁湄,初次见面,很荣幸。”
大约是从未见过这种打招呼的,三个男人都惊奇不己,眼里的戏谑之色褪去,添了几分敬意。
夜五首先说:“你好,我叫夜五,见到你很高兴。”
萧元宝哈哈一笑,说道:“嫂子你好,江大纨绔把你藏得太紧了,我们哥几个早就想去见见你了,都被这纨绔拦着了。”
月离伤勾了勾唇,优雅一笑道:“听我那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堂妹,被你欺负得够呛,回国后气得大病了一场,啧啧,她当时病得形消骨立,险些就一命呜呼了,看得我这个当哥的,都替她心疼不己。”
宁湄挑了挑眉,问道:“那你是要帮你妹讨公道了?”
这话一问,江大纨绔跟其他人都笑了,月离伤也连连摇头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尤其是看到她至今都没把自己嫁出去,被厉天狂那种垃圾始乱终弃了,还念念不忘,我那个好叔父都愁白了头发,我就不知道多解气。”
江奕侠在旁边给宁湄解释了下,月家的恩怨情仇基本又可以编一出狗血剧。
月离伤的祖母是祖父的元配发妻,死了之后留下月离伤的爹一根独苗,继室生了四子三女,子嗣众多,自然会排挤打压月离伤这一脉。
月离伤父子俩都是自幼病弱,而继室的子女则一个个跟牛犊子似的壮实,还个个聪明上进,文武双全,祖传的爵位也落到继室的长子头上,也就是月霓的爹这一脉,直接把月离伤的父亲气得吐血而亡。
从那以后,月离伤就经常在外流浪,身体奇迹般的好了,而且碰上了一个游戏风尘的高人收他为徒,修炼入门,如今也是妥妥的大高手一枚,尽管早就熄了争夺世俗权利的心思,却也巴不得月家倒霉。
宁湄看了月离伤一眼,再看一眼,没吭声。
月离伤被看得莫名其妙,不由问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哦,就是没见过男人也跟个怨妇似的,好奇。”宁湄说,语气淡淡。
萧元宝直接笑喷了,伸手勾住月离伤的下巴,轻佻的吹了声口哨,调侃道:“月家小怨妇,来,给萧大爷笑一个。”
夜五刚啜了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旁边的黑衣女子悄无声息的拿了帕子给他擦拭着,她的嘴角也微微的勾了勾。
其余的女子们想笑不敢笑,尤其是被月离伤搂着的两女,脸上刚浮现出笑容,又露出惊恐欲绝的神色。
月离伤的神情一下子冷了,却不好跟个女人计较,就冲着江奕侠喊:“你就纵着你女人胡说八道?”
江奕侠给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厉天狂那个渣渣喊她姑姑的,你当着她骂厉天狂,还指望她有什么好话?”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屋里诡异的静默了,掉根针都清晰可闻,大家的表情都格外的古怪,末了,是夜五憋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先让我笑下,真的忍不住了。”
萧元宝饶有兴趣的问宁湄:“厉天狂那个土匪头子跟你家沾亲?”
宁湄一向护短,厉天狂喊她姑姑好些年,早就被她划归为自家人之列,听了萧元宝的话,就斜眼看着,语气挺呛的问:“厉天狂怎么是土匪头子,他抢了你家金库了?”
萧元宝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语气,笑眯眯的说:“那个土匪头子封了我们家在北漠国的所有商铺跟货栈,估计是准备打一场大仗了,最大可能是要进攻大秦,到时候你帮他,还是帮你夫家守关?”
江奕侠的脸色黑了,真想掀桌子了。
其他人都是一幅看好戏的表情,月离伤也嘿嘿坏笑起来。下一刻,月离伤笑不出来了。
宁湄用一种嚣张得让人牙疼的语气说:“厉天狂再厉害,带着北漠国那些土鸡瓦狗,也不可能战胜天策军,哪还用得着大秦的女人们上战场。”
尽管那句“厉天狂再厉害”,还是挺刺耳的,江奕侠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跟大家一起看向月离伤。
宁湄的地图炮把月离伤也打击了,北漠国的土鸡瓦狗里他得算一个,他不忿的冲着江奕侠说:“你再不管管你女人,我可就动手替你教训她了!”
江奕侠戏谑笑道:“那你动个手试试?还有啊,再警告一句,都得给我喊嫂子。”说完,他的目光扫了一圈,以示警告。
夜五举了下茶杯,笑道:“嫂子好,夜五敬你一杯。”
萧元宝也很快的端杯敬茶,也道:“嫂子好,小弟萧元宝求罩。”、
然后,大家动作一致的看向月离伤,要看他如何反应。
月离伤一边错牙,一边给面前的空酒杯里斟上酒,敬了一杯酒后,阴阳怪气的说:“嫂子驯夫有术啊,把江大纨绔彻底驯服了,小弟佩服。”
她家纨绔,自己欺负可以,别人想欺负没门!宁湄眸子微寒,呵呵一笑道:“我家纨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自然要管束得紧一些,要不然怕他飞上天了。要是他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跟那瓦砥缝里顽强生长的野草一般长大,自然不用我费这个心思了。”
瓦砥缝里……顽强生长……野草一般……长大……
这一句话太刺心了,一遍一遍的,在月离伤耳畔回响,冷不防的刺痛了他的心,刺得他眼圈都红了,露出骇人的凶光。
女人们都担心月离伤要暴走,紧张恐惧得呼吸都停止了。
男人们倒是安之若素,只静静看着。
宁湄也意识到把月离伤刺激狠了,想着他是江大纨绔的好友,略有些尴尬,却并不紧张,更不会恐惧,只淡然看着月离伤,并不打算道歉。
让她意外的是,月离伤并没有暴起发难,而是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女人这么牙尖嘴利,可不怎么讨喜。”
看他没有翻脸的意思,宁湄也就没有针锋相对,笑了笑,说道:“也许吧,不过反正不喜欢我的人很多,我也不介意再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