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东明这个好兄弟,宁东和自然有足够深的了解,知道她说得没错,一双弟妹就是他的心结,若是知道二弟这样惨死,他一定接受不了。
“行,这件事情就交给狐狸伯了,一会子我跟你去见你爹。”宁东和很爽快的答应了宁湄的请求,事实上,这种事情他也舍不得让宁湄一个孩子为难。
叹了一口气,他又歉疚的看了宁湄一眼,想说什么,却发现拙于言语。
他这时忽然有极浓极浓的挫败感,想着,在不知不觉间,这个精致娇嫩的小侄女儿,早己长成了参天大树,一直在庇护着宁家族人,这让宁家老少男儿情何以堪?
宁湄却是有一种把麻烦扔出去的轻松,不觉松了一口气,娇憨说道:“幸亏狐狸伯在京城,要不然我可就愁死了。”
宁东和尴尬道:“怪狐狸伯太没用了,什么压力都压在你身上。”
“哦,狐狸伯可有用了,要不然我都不敢回家见我爹了。”宁湄说着起身,拽着狐狸伯往外走了。
刚到门口,她就听到对面包间里有人在说:“江家这是日落西山之势啊,从姜风扬,到江小北,再到江白衣,一个接一个背叛,江大帅英雄迟暮,纵是虎老雄风在,却不再有绝对的震慑力,要不了多久,天策军将成一盘散沙啊!”
她看向对面包间,门开着,但有屏风挡着,看不清里面的人,只是依稀能看到十来个人围坐在桌边,说话那人坐在上首,看样子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人。
对于这种狂妄无知的人,宁湄只是冷笑一声,就准备走了。
这时,有人接过话茬,笑道:“小侯爷,你们在姜大将军手下,建功立业指日可待。姜大将军取代江大帅成为军中柱石,你们也将水涨船高,说不定到那里,你们随便出去一个,都能执掌天策军了。”
早先大放厥词的那人哈哈一笑,很是享受对方的奉承,无比欢愉的说:“天策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的资历尚浅,待姜大将军取代江大帅时,我也不够格执掌天策军,不过嘛,天策军总归是要被打散的,到时候手底下肯定有几个天策军将领供我驱使。”
“那我等就先恭喜小侯爷了。”有人接话。
那位小侯爷分明是喝过酒,酒意上头,有些管不住舌头了,曝了个猛料:“说起来还是江家人内斗的缘故,否则,想要弄垮天策军还真不容易。江小北这次算是立下大功了,不过计划却不是那个江家孽种想出来的,他只是仗着以前的人脉,安插了棋子在天策军里。”
他的话里,透着对江小北的不屑以及嫉妒,却没想到自己的话,传了出去,惹来了一个可怕的杀星!
宁湄眸光微凝,轻慢之色转为酷烈无比的杀机,渲染着一丝丝血烈血红的色彩,仿佛酝酿了不知多久的烈焰。
几乎是身形一晃,宁湄就如鬼魅一般闯进了对面的包间,一记掌刀,直接斩断了坐在上首的那位小侯爷左臂。
血光迸溅!
小侯爷连惨叫都不敢发出,跟死狗一样伸长了舌头,发出意味难明的嗬嗬声。
其他人也惊呆了,匪夷所思的望着这一幕,同时,有一种死亡的危机,随着小侯爷断臂的画面,渗入了内心深处,
没人吭声。
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浪潮一般的恐惧感,在众人心头翻滚着,直到小侯爷终于发出一声惨厉绝伦了叫声。
宁东和也跟了进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并没有打算拦阻宁湄,或者提醒她伤的是北平侯府的小侯爷,而是沉默着,就像她打伤的只是一条流浪狗。
“说,是谁想出来的计划?”宁湄森然喝问。
小侯爷又痛又怕,直接吓昏了过去,被她抓过桌上的茶壶淋在他断臂的伤口处,让他痛醒来,鬼哭狼嚎起来,却被她一耳光抽在脸上,半边脸都肿了,嚎哭声也戛然而止。
宁湄又喝道:“再不说,就斩断你的右臂。”
“我说,我说啊,是姜二小姐,是她的主意啊!”小侯爷尖利的嘶叫道,涕泪满脸。为了怕宁湄不相信,他还说是偷看了姜千湄给江小北写的信,不过那封信是姜千漓模仿姐姐的笔迹。
而小侯爷之所以知道姜千漓模仿姐姐的笔迹。给江小北写信,则是因为他妹妹跟姜千漓交好,知道她曾模仿姜千湄的笔迹给他写情书,想要败坏姜千湄的名誉,不过那封情书被他妹妹匿下,只是私底下告诉他了。因此,他一见那封信,就看出是假冒的。
“信呢?”宁湄冷冷问道。
小侯爷说他只是偷看,并没有偷信,说完战战惊惊的看了宁湄一眼,唯恐被这个女煞星大卸八块。幸好,宁湄让他亲手写了供词,签名之后,又让他的同伴签名作证,再把证词收了,转头问宁东和:“狐狸伯要不要带这个人走?不要的话,我就送去给江家了。”
“还是给我吧。”宁东和淡淡的说,北平侯府小侯爷终归是五皇子阵营的,他身为五皇子府的幕僚,总不能坐视小侯爷被送去江家。
为此,宁东和得先去一趟五皇子府了,就不能立刻陪宁湄回去了。
宁湄说:“我就在这里等着狐狸伯吧。”
多余的话,宁湄一个字没说,却也足以让众人心惊肉跳,连宁东和也不例外,他赶紧带着小侯爷去了五皇子府求见玉先生。
听了事情始末,玉先生也是头皮发炸,都恨不得打死北平侯府的小侯爷,蠢成这样的纨绔,简直就是坑祖宗的货,把那么机密的大事在茶楼里宣扬开来,不仅姜家有麻烦,五皇子府也要受影响。
玉先生命王府侍卫把北平侯府小侯爷关起来,又带了宁东和去找五皇子。
五皇子也有种遭雷劈了一下的感觉,难以维持一贯的风度,指着宁东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是猪脑子啊!怎么不把那个蠢货当场打死,还让他活着?”
宁东和只得伏地请罪。
玉先生倒是说了公道话:“宁湄在场,他也拦不住啊。再者,幸亏他把那个蠢货带回来,我们还能掌握主动,否则,那个蠢货送去了江家,事情更难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