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大不了我回娘家呗。”宁湄不太认真的开玩笑道,却不知一语成谶。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江雨婧也是摇头笑了,又跟宁湄说起水陆法会的事情。至于给姜千湄添妆,她是想都不想。
临近傍晚时,江雨姗又回了白云寺,还带来了有关姜千湄嫁给五皇子的真正原因。
原来,五皇子经过权衡,觉得娶姜千湄有害无益,江家功高震主,是必须要铲除的,到时候,他的正妃若是江家的外孙女,难免立场尴尬。而他要拉拢姜风扬,把姜千漓纳为侧妃就够了。
在江小北被江奕侠杀了之后,姜千漓害怕了,不敢呆在姜家,却又怕被江家暗卫逮到,就派人向五皇子求助。
五皇子也怕江奕侠把姜千漓杀了,就想着把她接出来,反正也是打算纳她为侧妃的,也就不用避嫌,打算直接送到他的别庄上暂避风头。
姜千漓并不想这样去五皇子庄子上,一旦被发现,或许一顶小轿从侧门就把她抬进五皇子府了。况且,她怕死,觉得江奕侠一定能猜到五皇子是来接她走的,就算有五皇子同行,江大纨绔不敢在路上袭击,等她去了五皇子庄子上,那个纨绔肯定要去杀死她。
她故意跑去姜千湄面前炫耀,说五皇子来接她出去玩几天,以后她做不成五皇子正妃,一个侧妃是没跑的,刺激得姜千湄拿起一柄玉如意砸在她头上,换上她的衣裳,进了五皇子府里派来接人的马车里。
梅姨娘得了信赶来,姜千湄己经坐五皇子府的马车走了,她不由得大急,看着若无其事的姜千漓,
“再多的荣华富贵,也得要有命受。”姜千漓阴着脸说,以她一个庶出的女儿身份,能做五皇子侧妃自然是极好,可是现在她被江家奕侠盯上了,那个纨绔连江小北都杀了,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让姜千湄假冒她上了五皇子府的马车,吸引江奕侠的注意力,她们母女才有机会逃出京城,去找她爹,才能彻底安全。另外,还可以让嫡母收拾烂摊子,让他们姑侄狗咬狗去!
梅姨娘听了,觉得自家女儿简直太机智了,自然是毫无异议,母女俩忽悠了姜夫人一通,在姜夫人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京城。
等五皇子得知闹了个大乌龙,接到他别庄上的是姜家嫡长女,而不是次庶女时,也有些懵,可是他想悄悄把姜千湄送回姜家,姜夫人那边己放出话,说五皇子接了她女儿去别庄上玩了几天。
这种时候五皇子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也说不出想娶的是姜千漓,而非姜千湄了。只不过,五皇子府里有风声传出,说五皇子让接的是姜二小姐,虽然很快这种风声被压下来了,在知情人眼里,姜大小姐还是成了替嫁的那一个。
就是因为暗中有这些风言风语,姜家跟五皇子府都相对低调,并不张扬。否则,以姜夫人性格,早己大肆宣扬了。
宁湄跟江雨婧听了事情始末,都是无语。
江雨姗又是一声叹息:“也不知道姑母怎么给老太君灌迷魂汤了,老太君回府就开始清理嫁妆,还打算把江家公中的铺子也处理几个出去,而且她还写了一封很厚的信,找了黎伯亲自去给祖父送信。黎伯的意见,祖父他们都会重视的。”
那位黎伯是江府老管家,宁湄也知道,奉江大夫人之命送贺礼去过宁家村。他是江大帅的亲卫伤重卸甲归田以后,家中妻儿早丧,就在江家颐养天年,挂着管家的名,平时并不管琐碎杂事,上次去怀宁县,还是他主动请命,揽的一个差事,没想到这一次老太君直接点了他去。
尽管黎伯上次对自己的印象不错,可是在自己跟老太君立场相左时,他肯定是偏向老太君,这是毫无疑问的。这一点,从江家姐妹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宁湄己经得到确定。
“干嘛都这么看着我,难道要我派人把黎伯的信劫了?还是直接把他的人给扣下?”宁湄没心没肺的笑道。
“大嫂,你还笑得出来啊!我都愁死了,黎伯肯去,就代表他被老太君说服了,而他也觉得有道理的事,祖父他们都会认真考虑。我可不认为老太君是让黎伯给你表功去的。”江雨姗说着,眉间含愁,又带了几分焦急之色。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宁湄漫声道。就算黎伯去告她的状,她也不怕,反正就二叔的事情,她对天策军那几位核心高层,心里的敬意也淡了几分,对他们的看法自然也不在意了。
江雨姗愕然:“我这是白白着急了一场。”
想着越老越能作的祖母,江雨婧脸上浮现讥讽之色,嘲弄道:“是你傻呗!就大哥对嫂子那粘乎劲儿,嫂子前脚被扫地出门,他后脚能跟去宁家当倒插门女婿。嫂子有啥可担心的,倒是江家没了大哥撑着,我看老太君拿什么资本宠姜家母女。”
说话之间,姐妹几个都掩口轻笑起来,难得的轻快气氛在禅院里蔓延起来。
宁湄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三个小姑子,有些不满了:“喂,说得像是你们就盼着我被扫地出门似的。”
江家三姐妹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一个个眼圈红了,江雨婧哽声说:“要是那时候我能不顾忌婆家人的看法,把小七接到身边养着,小七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江雨姗抹着泪说:“是我太粗心了,那时要不是嫂子察觉到问题,强闯苏家,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小七出事了呢。四娘你带着吧,我回头也准备把五娘跟六娘带回陈家。等大伯母跟我娘回京了,再让她们回江家吧。”
说到这里,她看向宁湄,面上带了几分郑重:“嫂子早些回怀宁县,江家就由着她们折腾算了。总归扫地出门,还是不好听。”
宁湄狡黠的眨了眨眼,戏谑道:“好吧,我赶紧回怀宁县躲到你大哥的羽翼之下,让他护着我,可别让我真的被扫地出门,那可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