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宁云桓如泥雕木塑一般,不言不动,气势渐渐敛去,直如亘古长存的古佛静止,经历了长久的岁月,蒙了尘,几乎没有了存在感。
时间一点点消逝,过了两个时辰之久,而宁湄甚至觉得是过了两个世纪那么久,才看到大弟睁开眼,却没有先前的锋锐无匹的气势,反而有一种和光同尘的意味。
“讨厌鬼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宁湄喃喃说道,眼眸中充满着困惑。
宁云桓翻个白眼,不想跟姐姐讲话。
“枫弟这一次的牢狱之灾,让他大彻大悟,心境修为突飞猛进,等他达到炼气期圆满,都不用服用筑基丹,就能筑基。”说着,江奕侠看向宁云桓,赞许道:“本来,我以为桓弟要落后一大截了,真没想到桓弟的心境坚定如斯,如千锤百炼的利剑,有破开一切的信念,这哥俩的资质连我都要嫉妒了。”
这话让宁云桓心情无比愉悦,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却斜看着江大纨绔,带点小傲娇的说:“哼,拍马屁也没有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想蒙混过去吗?”
宁湄也斜了一眼,目带不善。
江奕侠失笑道:“你那问的叫问题吗?姐夫是妇唱夫随啊,你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她回宁家村,我就去宁家当上门女婿嘛,你总不至会反对吧。”
“嗯,这个可以有。”宁云桓一本正经的说着,又竖了个大拇指赞道:“算你识相,这个答案还可以。要不然,我今天就让我姐把你打出去了。”
“臭小子!”江奕侠笑骂着,抓起宁云桓直接给扔出了,然后两记掌风,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对宁湄抱怨说:“这讨厌鬼越大越讨厌了。”
宁湄撩起眼皮瞪他一眼,却又禁不住得意洋洋的笑了:“吾家有弟己长成,以后你敢不老实,我就让我弟弟们收拾你。”
“媳妇儿,你想收拾为夫,不就是一句话嘛,哪还需要让那俩讨厌鬼出手,我自己就帮你收拾了。”江大纨绔毫无节操的说着,目光乱瞟,炽热得几乎要将她融了,再化入自己身体里才好。
触及到他灼热的目光,宁湄骤然神经一紧,像是被烫到了,猛的往后缩,却被他拽了过去,霸道的拥住。
“别动,我想抱抱你。”
耳边飘来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却让她本来就假意抗拒挣扎的身体,顿时安静了下来,乖乖伏在他的怀里。
“想我了吧,好湄儿,我可想你了。”从前,江奕侠真没想过这种肉麻的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这些话还不够腻,不能表达他的心情。
宁湄听了,耳根子瞬间红了,只觉得他身上传来的火热气息将她包裹着,让她全身软得没有一丝气力,更是添了一些娇俏可爱。
“天晚了,该回房歇着了。”江奕侠低低笑着,轻吻了一下宁湄的额头,将她横抱起来,进了里面卧室,却不料宁云桓带着豹子阿大也跟了进来。
江奕侠有一种揍宁云桓一顿的冲动,这小子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姐,我有什么问题要请教姐夫,今晚把他借我没问题吧?”宁云桓不看某只纨绔,冲着自家老姐问道。呵呵,他就是故意的来捣乱的,谁让那个纨绔竟敢把他扔出去,真当状元公没脾气呀!
宁湄脸皮不算薄,也羞得不行,赶紧推开江奕侠,有些慌乱的对答道:“没问题,你带走吧,随便用。”
江大纨绔黑了脸,什么叫“你带走吧”,这个女人究竟当他是什么?还有“随便用”又是什么鬼?
连宁云桓也没想到自家老姐的回答,是如此清奇有趣,憋着笑,点头如捣蒜一般的说:“好,我马上就把我姐夫牵走,用完了,就给你牵回来了。”
江大纨绔额头骤跳,怒目喝道:“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冲他吡牙一笑,宁云桓立马告黑状:“姐,我姐夫当着你就敢凶我了。”
到了这时候,宁湄哪还不明白大弟是来捣乱的,一巴掌直接把他拍飞了出去——这回是从窗子飞出去,把窗棂撞得四分五裂了,随后豹子阿大也一个矫健的腾空飞跃,从破窗子里扑出去,把刚爬起来的宁云桓给扑倒了。
听着窗外的动静,宁湄跟江奕侠相视一笑,彼此心底深处,都有很清晰的悸动涌起,那一种身体里的原始本能,又如脱枷猛虎冲了出来。
江奕侠拉过宁湄,低下头,深深的吻住了她,有些急切的索取着……
凌晨时分,江奕侠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回头看着床上仍在熟睡的宁湄,散乱的青丝遮住她的娇靥,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想伸指去挑开青丝,伸到一半,又定住,慢慢缩回,心里怕自己自再磨蹭下去,就更不舍得走了。
他的脸上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很是无奈的说:“湄儿,我得走了,这一次怀宁县的洪灾是有人搞鬼,我得去盯着。”
宁湄太累了,睡意朦胧中隐约听到了江大纨绔的话,只含浑的说:“唔,走吧走吧,再不走,都要让你折腾散架了。”八壹中文網
江奕侠嗬嗬轻笑着,很快开门出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
次日,新的谣言如一阵旋风刮起京城的,说身为一方父母官的江大纨绔,为搏红颜一笑,千里送豹子,却置治遭灾的怀宁县百姓死活于不顾。
随后,又传出传江大纨绔在抗洪救灾期间,除了砸下巨资,打着为遭千年一遇洪灾的怀宁县祈福的名义,在白云寺举行水陆盛会之外,没干任何实事,而且怀宁县的洪灾,跟他负责疏通修整的金州河道溃堤有直接关系。
总而言之,江大纨绔在怀宁县的功绩被一笔抹杀,有人打算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宁云桓去了翰林院,就看到同僚们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得奇怪,扯着跟他关系不错的莫千凌问明原因,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把那些散播谣言的混蛋嘴巴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