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婧所谓的大彻大悟,是因为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没有希望,就不用担心会失望,这样贾楠爱上别的女人,就不会让她心痛——她再也承受不起多一丝的痛了。
这样的江雨婧,宁湄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了,想着要抽个时间找一下贾胖子,跟他好好谈谈……或许要狠狠修理他一顿,让他明白这辈子只能吊死在江雨婧这一棵树上。
“嫂子不用替我操心了,你还是操心自个儿吧。”江雨婧促侠的笑道,看宁湄翻白眼儿,又乐得哈哈大笑道:“老太君玩的这一手漂亮吧,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让大哥出席婚礼,老太君都能让新嫂子抱着公鸡拜堂。”
说出这些话来,自然不仅仅是当笑话说的,江雨婧也是在提醒宁湄了。
宁湄面上带出几分玩味的笑意说:“你说,要是传秦依依都尸骨无存的消息,老太君一时半会再上哪儿找一个跟公鸡拜堂呢?还有,莫馨儿就真不怕死吗?”
江雨婧的眼瞳骤然凝缩成一个针尖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儿,说话都不利索了:“嫂……嫂子别……别开玩笑啊!”
“秦依依死在了怀宁县城你大哥的宅子里,是太子姨母洛红绵下的手,不过我肯定要背黑锅罢了。”宁湄一脸无奈的说,只是眸中的笑意带着恶趣味,让江雨婧都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
“你真是要把祸国妖女的名声坐实了啊,我的亲嫂子!”江雨婧惊叹道,也算是彻底服气了,顶着这么一大顶黑锅,宁湄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当成笑话说出来,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坐实了如何?不坐实又如何?”宁湄摊了摊手,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深意,淡笑道:“人的一生,就像是一个棋盘,人为棋子,命运就是那执棋之手,棋子在棋盘里游走,其实可以有不同的轨迹,如果你不认命,可以挣脱命运之手,就能走自己的轨迹。”
江雨婧若说所思,却并不说什么。
“秦依依不作死,也不用死。我若是愿意,也可以救她一命。可是我不愿意,我看着她身体爆开,炸成了碎片,后来连渣也没剩下一点。”宁湄慢悠悠的说着,端起茶慢慢的啜了一口茶,目光掠向了外面院中那一丛开得正好的墨菊。
梅影对九皇子兄妹俩说了,院中的花花草草都被宁云桓拔了,唔,等下得罚那个讨厌鬼把花草都拔出来,移到后院去。
宁湄寻思着,又啜了一口茶,才听到江雨婧告辞。送走有些神不守舍的江雨婧,她转头就把大弟拧出来,让他把前院里的花草都移到后院去。
正带着豹子阿大嬉戏的宁云桓不乐意了:“后院种了花草,阿大哪还有地方玩耍啊!你要不喜欢看,就直接铲了呗。阿大,去,把这些花都拨了!”
可怜玲珑公主的一片心意,全浪费了,被豹子阿大毁得一塌糊涂,最搞笑的是这只憨态可掬的豹子还抓了一把墨菊往嘴里塞,随即又吐出来,那嫌弃的样子笑翻了一院子的人。
京城里,因为秦依依的死,掀起了一轮新的轩然大波。
老太君刚对外说了要给兼祧三房的孙子,再娶两房妻室,其中一个准孙儿媳秦依依就在怀宁县死了,死在江奕侠的宅子里,还死得尸骨无存,而且宁湄恰好回了怀宁县,在秦依依出事时,恰好也在场,所以,害死秦依依的罪魁祸首简直不用作第二人想了。
“天呐,这个妖女太心狠手辣了!”
“祸国妖女,果然是名不虚传,谁敢跟她抢男人,真是嫌死得不够快啊!”
“还有一个莫馨儿呢,呵呵,就不知道她会怎么死?”
“太霸气了,女人活到这么霸气的程度,才算不白活了。”
“这等妒妇、毒妇必须严惩,要处以极刑,否则大秦国的风气必然会被她带坏,必将遗患无穷!”
……
各种议论都有,基本都是负面评价,连宁云桓到翰林院都饱受同僚的抨击,不过他仰着一张无辜的脸问:“我姐真干了这种事情?要不,我把我姐叫过来当面问一下?”
这话一说,一群酸儒顿时作鸟兽散。
把宁湄叫过来,当面质问那个祸国妖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宁云桓自此耳根清静,翰林院的人就算要批驳宁湄,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让几个跟他交好的同僚暗自捧腹,冲他直竖大拇指。然后,他们又忍不住问他真相究竟如何。
敲诈了好友们一顿茶点,宁云桓抹着嘴巴,一脸忧伤的说:“我觉得很有可能,不过我不敢问她,怕她揍我。”
听他这样一说,众好友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当天,宁云桓的话就传了出去,变成了他承认了宁湄害死了秦依依。他只是让人查出是谁传了话出去,并没有报复对方,只是从此疏远了那人。
倒是他早进翰林院交的好友莫千凌,听到传言之后,匆忙找到他,要他赶紧对外澄清,并表示愿意为他作证,惹得他笑了:“莫兄不必了,我姐不在乎的。如果秦依依不是我姐杀的,黑锅也栽不到我姐头上。如果秦依依是我姐所杀,那她就一定有取死之道。”
莫千凌不觉叹道:“你倒是对令姐信心十足。”
宁云桓笑道:“这倒是,对我姐,我有绝对的信心。”
相比宁云桓轻松愉快的谈到自家老姐,莫馨儿简直就觉得宁湄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吓得魂不附体了,跌跌撞撞的冲进凝翠堂,对老太君泣不成声的说:“姨婆,我不要嫁表哥了,我不敢了!唔,我要回家……”
听着莫馨儿语无伦次的话,老太君不觉纳闷:“馨儿,出什么事了?是哪个下人不听话,还是说了什么闲话?告诉姨婆,姨婆给你做主。”
“是……是……宁湄……”莫馨儿惊恐万分,话没说完,就哭了起来。
“那个贱人又回京城了,还敢上门来欺负你不成?”老太君一听就火了,霍的站起身来,怒道:“她在哪里?带我去找她,我倒要看看,在江家,她有什么资格敢对你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