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男子,脖颈处有鲜血渗出,祁越转身就追,只瞧着那道黑影越过长街,钻进了另一条巷道,快速消失无踪。
祁越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两人你追我赶,对方的功夫不弱,当然,眼下仅限于轻功不弱,祁越紧随其后竟也只能和他保持最初的距离。
拐个弯,那人窜进了小树林中。
林中光线昏暗,一时间视线无法适应,让祁越有片刻的迟疑,便是这一刻的迟疑,让他错失了良机,对方消失在林中,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咬咬牙,祁越只能转回。
等他回去的时候,巷子里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百姓不敢围拢太近,只敢在巷子口张望着,祁越自然也不会傻到凑上去看热闹。
府衙的人快速进了巷子,尸体被翻了个面,脖颈上的暗器甚是清楚明白。
“血呈暗色,恐怕是这暗器上有毒。”衙役忙道。
祁越眉心紧蹙,暗器有毒……对方善用毒?用毒也是一门学会,不是谁的暗器都可以淬毒的,若然是误伤自己,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站在那里,瞧着衙役搜遍了死者的全身,一无所获的摇头,心知线索到这儿基本是断了,当下转身离开。
虽然人死了线索断了,但也有好处,至少,不会有人知道凌昌来过公主府,不是吗?
街头,有点热闹。
好像是那位二世祖,又开始闹腾了。
毕竟,国公府一大早包围了寻欢阁,傻子都该猜到里面肯定有事,国公府无外乎两位公子一位小姐,昨天夜里,国公府的人满大街找赫连玥,那么……
“呸,真是晦气。”赵世欢啐一口,“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谁知道竟也是个破鞋,寻常姑娘家谁会去寻欢阁?她倒好,待了整整一夜。”
这话,朱贵可不敢接。
“我倒要看看,国公府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赵世欢大摇大摆的朝着国公府而去。
闹了一场,现在满大街的人,谁不在看国公府的笑话?
“公子,要不然……”朱贵低低的开口,“算了吧?闹得这么厉害,回头娶进门都是笑话,趁着圣旨还没下,不如让老侯爷去找长公主,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赵世欢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名堂,还需要我多说吗?国公府就这么一个女儿,到时候与我侯府成了姻亲,我便可入赫连家的军中,若是能谋个一官半职,来日那老东西死了,剩下的东西还不得……”
“可您别忘了,他还有两个儿子呢!”朱贵低声提醒。
赵世欢是半点都不怕,“赫连琦是个废物,如今闹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他吗?至于那赫连承,更是不足为惧,只要有国公夫人的一日,这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就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那他们会放心您吗?”朱贵小声问。
赵世欢勾唇,“有长公主在,有皇上支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倒是,大实话!
当然,做做梦也是挺好……
趴在国公府的后墙头,赵世欢睁大眼睛瞧着院内的动静,实在是瞧不出什么,转头便瞧见了一旁的树干。
二人偷摸着跳进了国公府,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后窗底下。
围墙外头,祁越瞧了一眼脚下,被打晕的国公府守卫,又抬头看了看国公府的墙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下一批守卫换班,最少还有一个时辰……
院子内外,守卫和奴才都被清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赫连玥面色惨白的瘫软在地上,这会连哭的勇气都没了,半垂着头,如同活死人一般,整个人略显麻木。
“伤风败俗!”赫连应冷然低喝,“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为父平素如何教导你?一定要洁身自好,身为女子更要矜持自爱,你纵然不想嫁入侯府,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
糟践?
一听这两个字,赫连玥幽幽的抬头,神情麻木的扫过眼前二人,“是你们先糟践的我,不经过我的同意,那我来补大哥留下的祸缺,嫁给赵世欢那个纨绔子弟!”
“混账东西!”王春莹实在是气不过,抬手便是一巴掌落下,狠狠扇在了赫连玥的面上,“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爹娘还会害你不成?我们都是为你好!”
赫连玥差点被他们给气笑了,“为我好?母亲这话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了你那好儿子,你心里清楚!”
“放肆!”赫连应拍案而起,“反了你了,敢这么跟你母亲说话?”
赫连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现如今的我,没了利用价值,所以让你们二位失望了吧?侯府的人如果知道,我成了这般模样,想必原先答应过你们的事情,都会就此作废。不如让我猜猜,他们答应了你们什么?”
王春莹眉心陡蹙,总觉得经此一事,赫连玥似乎不太对头。
“是不是与侯府联手,答应扶起赵世欢那个纨绔子弟,然后借用他们的免死金牌,在危急时刻,保全大哥的性命?”赫连玥这会倒是彻底清醒了。
赫连应没吭声,王春莹张了张嘴,亦是吐不出半句话。
“你们拿我去换大哥的前程,却还要指责我,为什么不乖乖充当棋子?”赫连玥现在才惊觉,自己的爹娘有多可怕,“只允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这个意思吧?”
赫连应瞧着王春莹:看你生的好女儿!
王春莹瞪他一眼:难道不是你的女儿?
“老爷,夫人,秋雪找到了!”
外头一声喊,二人旋即起身。
赫连玥不愿开口,说不清楚昨夜的事情,但是秋雪可以,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但还是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放了赫连玥出去?又是谁把她送到了寻欢阁。
毕竟,一个闺阁小姐,是不可能轻易逃出国公府,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寻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