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东西和冥渊有关,形状相似,足以说明,先帝当年连审都不必审,直接让公主府的暗卫,覆了顾家,是有更深层的缘故。
比如说,在关外接应顾家的人是谁?
又比如说,顾家通的是什么敌?
还有,这瓶子里的沙子是什么东西?
这私印到底是老太傅的,还是别人所赠的信物呢?
那么多的问题,加在一起,似乎有点含沙射影的意味,让百里长安意识到这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脑子里有些嗡嗡作响,隐约好似有点疼痛。
“母后?”
除了这一点,百里长安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来了,能让父皇如临大敌的,似乎也只有母后一人。
“无妄之国吗?”百里长安环顾周遭,又推动了木台阶,在密室内缓步走着,待将木台阶固定,她又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往上爬。
只是这一次,没那么幸运了。
爬到了上面,伸手去摸原来的旧位置,拿出的书册好似跟记忆里的相差无二,但是这本书是真的,里面没有空间,也就是说,早前放在这里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没有呢?”百里长安诧异。
早前好似就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了呢?
这里,除了先帝和自己,是不可能有人能随便进来的,饶是百里元嘉也不曾进来过,而王远帆不敢轻易动这里的东西,除非是先帝下令?
“有人动了这里东西?”百里长安眯起危险的眸子,“父皇?”
是父皇?!
肯定是父皇。
父皇为什么要动那本册子呢?
那本册子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无妄之国的东西,于父皇而言,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东西,怎么会如此重视?
没有,上面这一排都没有。
百里长安心下微惊,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放眼望去,似乎都没有记忆里的东西,好似那东西已经不再收藏在这里,父皇再一次将东西挪了位置,藏起来了。
以前,是在他的寝殿,后来挪到御书房,再后来便是书库,现在……又会藏在何处呢?
若是真的不愿让人瞧见,只要毁去便是,何须藏来藏去,怕只怕是父皇自己舍不得,所以只能藏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百里长安拢了拢桌案上的油纸袋。
既然这里没有,那就先出去再说,想必等她弄清楚了顾家之事,这无妄之国的秘密,也会跟着揭露,到了那时候,便是什么都遮不住了。
紫岚和紫嫣正等着焦灼,终于见着百里长安从底下密室里出来,当下迎上去。
“主子?”紫岚松了口气。
百里长安将油纸袋掩在袖中,“没人进来吧?”
“主子放心,除了那个好管闲事的,没人敢进来。”紫岚轻嗤。
百里长安瞧了一眼库房门口的方向,不由的低哼了一声,“没事,走吧!”
“是!”
书库门外。
王远帆当即迎上来,“长公主!”
“就当我没来过,听明白了吗?”百里长安横了他一眼。
王远帆赶紧行礼,“是!”
“光嘴巴上应答是没用的,得记在心里。”百里长安阴测测的睨着他,“要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你去军营,让你体验一下行伍生活。”
王远帆:“……”
“走!”百里长安扬长而去。
待她走出去一段距离,云倾才压着脚步声,蹑手蹑脚的回来,“哎呦哎呦,怎么回事?我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好。”
一抬头,云倾愣了愣。
“哟,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王远帆默默的取出炭笔和纸,“长之劣,胁文臣,不堪入耳。”
云倾:“??”
“哼!”王远帆转身。
云倾眉心微蹙,“这话有点深意,她骂你还是揍你了?”
“威胁我!”王远帆道。
云倾轻嗤,“我还以为多大的点事,小时候你不爱吃饭,你娘还要揍你屁股呢,这算哪门子的威胁?”
“她又不是我娘,怎么能相提并论?”王远帆可不吃这一套。
云倾负手而立,“她现在是摄政长公主,天下万民都是她的子民,怎么不算娘?有时候,你且下笔轻点,姑娘家家的要当家做主,不是你看见的那么容易,在你看不到的背后,她比谁都玩命。这天家富贵,不是那么好享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王远帆轻嗤,“跟我一起背后骂人的是谁?”
云倾不以为意,“人是会变的,尤其是亲眼所见之后,你不得不承认,她除了性别能让人诟病,所行之事若是换做男儿身,哪样不是名正言顺,理直气壮的?”
“这……”王远帆搭不上来,梗着脖子半晌没理他。
话是有道理的,只是这事儿……
一时半会,需要消化。
出了书库,百里长安的倒是不急着回春波殿,也不去看皇帝,反而绕个圈,去了先皇后宫里。
早前的凤栖梧桐,如今的宫门紧锁。
宫门上的匾额已经被拆了,先帝亲自下的令,自打先皇后死后,他便封锁了这座宫殿,让人将匾额都卸了去。
“这钥匙也不知道在哪?”紫嫣蹙眉。
百里长安幽然浅叹,“父皇走的时候,随葬了。”
紫嫣:“……”
紫岚:“……”
连钥匙都不放过?
这到底是爱得疯魔,还是恨得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