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亮了,二人总算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四下都是茂密的林子,溪边堆满了乱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路走来竟都没瞧见什么人影。
按理说,这么多人闯进来了,也该有点踪影有点动静才是,可现在的情况,好似什么动静都没有,整个山谷唯有他们二人。
“休息一会。”祁越瞧了一眼,蹲在溪边洗了把脸的金陵,“包袱里有干粮,先吃两口,我附近转悠一下,看有没有别的可吃的。”
金陵瞧着他,“我要吃肉。”
“看情况。”祁越抬步就走。
附近没什么动静,应该没什么危险,是以祁越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犹豫。
坐在溪边的石头上,金陵一身疲惫,双手环胸靠在石头上,闭眼小憩,走了一晚上,真是又惊现又刺激,这会安静下来,顿时困意席卷。
稍瞬,便已呼吸均匀。
祁越在林子里走了一圈,算是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势地貌,但奇怪的是,这林子里怎么就一个人都没有?不管是圣教的人,还是那帮凶手,乃至于自己的探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难道说,是她领错了路?
还是那些人走岔了方向?
蓦地,祁越想到了,可能还有另外一种解释,这一望无际的林子里,兴许还有另一种阵,与外头的不一样,而他们因为夜色黑沉,未能分辨仔细,于是乎误入阵中。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难解释,他们为什么转来转去都见不到其他人,毕竟阵法是用来困住人的,想要出去就得破阵。
但误入其中,再想破阵可就没那么容易,兴许连阵眼都找不到,又如何能破阵?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也许他们只是找对了方向,误打误撞的闯入了山谷最中央,而那些个心怀不轨之人,仍在外头徘徊不前,这才没有碰上。
祁越转了一圈,正欲回去,谁知刚转身,眼角余光陡然瞥见一道黑影快速从侧边掠过,紧接着便跃上了树梢。
眉心陡蹙,祁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纵身一跃,已然疾追而去……
黑影的速度极快,不敢是眨眼间的功夫,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这般速度,委实叫人骇然。
“这么快?”祁越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他自问功夫不弱,没想到连追个人都追不到,甚至于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那身手实在是太快了!
回过神来,他忽然暗道一声不好,撒腿就往回跑。
溪边,已经没了金陵的踪影。
包袱还在地上,人却不知所踪,她坐过的位置上,有石头被凌乱的踢开,可见是有过搏斗的痕迹,只是她没有功夫,压根来不及喊出声,就已经被人制服带走。
当然,如果对方要杀人,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手起剑落便是了。所幸地上没有血迹,只有鞋子摩擦过的拖痕,人应该还活着,就是不知道被带到了何处?
“金陵?”祁越捡起地上的包袱。
包袱里的干粮还在,银子也还在,她不是自己走的,毕竟这点东西还得带在身边,想赶到金陵城找回她的记忆呢!
“金陵?”祁越将包袱系在身上,目光狠戾的环顾四周。
沾她者,死!
林子里,空无一人。
祁越面色黑沉,急速奔跑在林中,他倒要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她带走了?周围都是树木,自然是无法藏人,所以他得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
可这一带,除了树还是树,没有别的东西,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还真是……
人呢?
到底把她哪儿去了?
“出来,给我出来!”
无人应他。
纵他找遍了附近这一带,也没有找到有关于她的任何踪迹……
“给我出来!”
人丢了。
丢哪儿了呢?
金陵也觉得奇怪,就是打个盹,甚至于祁越都没有走远的情况下,自己竟然……丢了!
“丢了!”她忽然炸毛,顿觉得头皮发麻。
方才不是一直没察觉,附近有人活动的痕迹吗?
为什么自己还能被带走?
而且……
面颊微疼,是方才那黑衣人忽然大力捂住她嘴,不让她吱声的缘故,压得她两颊生疼,摸上去都有点酸疼,说不定已经淤青。
揉着生疼的面颊,金陵徐徐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泥,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将昏暗的四下看得仔细些……
这似乎是个山洞,耳畔还有细微的水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细碎而音色缥缈,回音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