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夫所料,不出两个时辰,百里长安幽幽醒转,只不过醒来之后,眼神有点茫然,好似分不清楚梦幻还是现实,整个人都有点精神恍惚的。
“我这是……在哪?”她睁着眼,狐疑的环顾四周,眉心凝着淡淡的忧虑之色,“好像有几分熟悉,是县衙的厢房?”
此前,她住过的。
“嗯!”祁越点点头,“是县衙。”
百里长安松了口气,“出来了?!”
“是出来了!”祁越回答,倒了杯水递给她,“现在觉得如何?”
百里长安伸手摸了摸绷带,“换过了?”
“自然是要请大夫过来查看的,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祁越瞧着她一脸迷茫的模样,伸手轻轻抚过她鬓边的散发,轻轻别至耳后,“大夫说了,只要好好修养,便没什么大碍。”
百里长安将杯盏递回去,“我太累了?”
“嗯!”祁越颔首,将空杯盏搁在了桌案上,“这几日不是墓穴,便是被追杀,又累又饿又渴的,加上你受了伤,身子几乎被掏空了,虚弱得厉害。”
这些,百里长安是相信的,她的确是手脚发软,身子疲惫至极。
“大夫说了,好好休息,能养回来。”祁越为她掖了掖被角,“你可还觉得,哪儿不舒服?”
百里长安松了口气,“没什么不舒服,就是累得慌。”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祁越起身。
百里长安没吭声,目送祁越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这里。
出了门,祁越在门口顿住脚步。
“大人?”牧启方上前,“金陵姑娘如何?”
祁越敛眸,“没什么大碍,人已经醒了,我去看看厨房里的饭菜好了没?”
“茉儿已经去厨房看着了。”牧启方忙道,“大人只管放心便是。”
祁越点点头,“有劳了。”
“您客气。”牧启方有些犹豫。
祁越瞧出来了,他有话说,“想说便说罢,县令大人也不是外人。”
“是!”牧启方点头,“大人这是从安宁镇回来吧?”
祁越应声,“是!”
“那安宁镇……”牧启方有点惊诧,“还有点别的什么事?”
祁越双手环胸,“其实县令大人心里清楚,左不过有些事情说出来就变了味儿,县令大人若是管不了那些事,最好装作不知道,对您对身边的人都有好处。”
牧启方知道,祁越说的是事实。
别说是去安宁镇,饶是一个圣教便已经让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何况是其他的事情。
“府衙那边一直没动静,下官便知晓,这件事怕是不能善终。”牧启方幽然长叹,无奈的坐在了栏杆处,“下官也想当个好官,可人微言轻,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祁越转头看他,“会有机会的。”
“嗯?”牧启方一怔。
祁越负手而立,“我自然是没资格插手朝廷的升迁之事,但有人可以,只要县令大人保持初衷,一心为民,会有人看到你的尽忠尽职,以后会有机会的。”
“多谢大人!”牧启方虽然不明白祁越的意思,但道个谢还是必要的。
祁越现如今担心的是沈唯卿,偌大的林子里,到处都是圣教和冥渊的人,不知沈唯卿能否全身而退?
但愿,他还能活着回来!
探子已经派出去了,希望可以接上头……
“对了,礼州守军与圣教可有关系?”祁越转头问。
牧启方回过神来,“礼州守军?您是说,守军王将,军?”
祁越不吭声。
“下官与他没什么交集,自然也不曾打过交道,但听说这人脾气暴躁,是个不好相与之人,且自从圣教出现之后,他好似一直病着。”牧启方低低的解释,“大人,您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祁越敛眸,“脾气暴躁?”
“是!”牧启方颔首。
祁越裹了裹后槽牙,“那多半是个正直之人吧?”
“在此之前,王将,军威名远播,是个颇为公正之人,治下更是严苛。”牧启方继续解释,“下官寻思着,这样的人,应该算是正直吧?”
祁越松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