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赵惠其实也是恨铁不成钢的,且不说别的,好歹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就这么被折腾没了,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何况是这件事真真因赵世欢的口无遮拦而起。
“你个蠢货!”赵惠恨得咬牙切齿,“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在外头,瞎嚷嚷的吗?”
赵世欢额头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虽然对这件事很是后悔,可他也是要面子的,被一个女人追着屁股打,连脑门都给砸破了,他能不发火吗?
再者……
事实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赫连玥还能翻了天去?
“爹?”赵世欢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您看看,您看看,就这泼妇,跟她母亲那是一样一样的,如今还只是个侧妃,不是世子妃呢,就这般刁蛮跋扈的,这要是真的生了个儿子,来日国公府非要来个母凭子贵,让我把她变成世子妃,咱侯府还有好日子过吗?”
赵惠哑然。
好像,也有点道理。
“爹啊,眼下是她自己摔了一跤,自己没用,自己把孩子给摔没的,跟我可没关系,我这还受着伤呢!”赵世欢冷哼两声,“如此悍妇,若不好好收拾,以后还不得上了天去?”
赵惠叹口气,“你可别忘了,当日那件事,是你做的手脚,现如今算计起来,国公府绝对不会饶了你,尤其是王春莹那个悍妇。”
提起王春莹,别说是赵世欢,连赵惠都心里发怵。
一想到这悍妇插着腰,站在侯府门前破口大骂,要让他们父子二人好看的画面,赵家父子止不住面面相觑,皆是面色铁青。
“罢了!”赵惠听着屋内那尖锐的喊声,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起来了,“你好好看着,既然是亏待了人家,如今就好好弥补,来日就算有所计算,咱也不能没有个说法。”
赵世欢颔首,“儿子知道了。”
“唉,这叫什么事?”赵惠拂袖而去。
赵世欢站在门外,只觉得头皮发麻,“朱贵,好好看着,若是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我。”
“世子?”朱贵呐呐的开口,“您不守着了?”
赵世欢眉心紧蹙,“听得烦心,你守着也是一样的,反正本世子也进不去,还能替她痛不成?就这样吧!”
语罢,他大步流星的离开。
朱贵:“……”
这要是让侯爷知道,怕是又得一顿教训。
可谁让他,是主子呢?!
唉!
只怪这赫连侧妃运气不好,大街上摔什么跤呢?何况,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么大火气作甚?
赵世欢摸着生疼的脑袋,去了朱雀处。
“这是怎么了?”朱雀款步迎上,“伤得不轻。”
赵世欢坐定,“让那个泼妇给砸的。”
“泼妇?”朱雀笑了笑,“哪有人这样说自己侧妃的?何况那边这凄厉的叫声,我可都听见了。”
说着,她给赵世欢倒了杯水。
赵世欢略有心虚,没有吭声,只是略带烦恼的坐定。
“世子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朱雀行至他身后,慢条斯理的替他揉捏着肩膀。
赵世欢喝了口水,“还能如何?孩子没了,好好养着呗!”
“那万一,她回国公府告状呢?”朱雀伏在他耳畔低语,“你就不怕,彪悍的国公夫人,提着刀来找你算账?”
闻言,赵世欢一口水卡在嗓子眼了,登时连番剧咳,“咳咳咳咳……”
“慢点慢点!”朱雀赶紧他顺着脊背,“不着急。”
能不着急吗?
那可是国公夫人,满金陵城谁不知道,那暴脾气便是赫连应都是撒腿就跑,谁敢轻易招惹?
“你说,我、我该如何是好?”赵世欢这会是真的着急了,一个赫连玥已经这般彪悍,再来一个王春莹,那可就不是打破脑袋的事,“那国公夫人肯定会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这还不简单?”朱雀笑盈盈的坐在了赵世欢的怀里,“您只管把人看好了,断绝她与外头的联络,如此一来,消息就送不到国公府。”
听得这话,赵世欢陡然回过神来,“对啊!只要消息送不出去,国公府的人一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这档口上,谁还顾得上她呢?”
“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赫连侧妃现如今的状况,还不是任您拿捏?”朱雀如玉般的胳膊,轻轻攀着赵世欢,“世子以为呢?”
赵世欢笑得好生得意,“雀儿果真是我的福星,所言一点都不错,咱要脸,赫连应也是要脸的,若是真的掀翻了侯府,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好处。这么一个残花败柳,纵然休弃回去,怕也会叫人笑话……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我侯府之中。”
至少,还算是门当户对。
侯府虽然没落,但赵惠这一身的好功夫,还有在军中的旧部,也是有几分力量的,赫连应现如今的打算,是拉拢所有能凑齐的力量,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被百里长安钻空子。
只要明面上过得去,赫连应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嘴上多说几句,但……不痛不痒,这事便会就此揭过。
“世子还不快去,否则等着人醒过神来,国公府的刀子……可要落在您头上了!”朱雀轻轻推搡了一把。
赵世欢冷不丁一趔趄,站定的时候还止不住傻笑,“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让人看好她,这段时间绝对不允许她与任何外人接触,等着事情过去……”
过去之后,便是安然无恙。
人都没事了,谁还能为此追究呢?
小题大做!
瞧着赵世欢屁颠颠离开的背影,朱雀揉了揉微疼的伤处,面上的笑靥已荡然无存,“哼,臭男人!”
一个两个都是蠢货,还真以为她是在为赵世欢着想?
她只是担心事情闹起来,万一有人追查,会发现了自己的行踪,这好不容易寻来的养伤之处,她还不想就这么毁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