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嫣然听说自己要去学堂，第一反应就是我为什么要去那么枯燥的地方，听夫子讲些昏昏欲睡的文章。
“姨娘，我能不去吗？”
花满月睨了她一眼，对这不知上进的东西是恨铁不成钢。
“凤家所有的孩子都去，如果你不去，传出去就是凤家三小姐不受宠，被嫡系抛弃。”
“姨娘你不要说了，我去还不成嘛！”
凤嫣然就怕花满月又开始哭哭啼啼地说她和爹爹的那些往事，就因为身份，爹爹就算是宠她爱她也只能一台小轿从后门给抬进来。
花满月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拉着凤嫣然坐下。
“有机会多缠着你长姐，以后只要她一句话你就能嫁的高几个门第。”
“有二姐在呢，大姐才不会跟我玩。”
“你个傻丫头，你二姐是个书呆子，她和大小姐玩不到一块去的。你就要趁这个机会，陪在大小姐身边，让她离不开你。”
凤嫣然似懂非懂地看着花满月，觉得她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难怪家里夫人姨娘一堆，父亲独喜欢四姨娘，看来她对粘人独有自己的方法。
凤栖梧回到自己院子里正吃着点心呢，就听到外头丫鬟在说三小姐过来了。
凤倾琅宠四姨娘，连带着凤嫣然都比较得他的青睐，因此凤栖梧对于这个庶出的妹妹还挺不喜欢的，总觉得她抢走了父亲。
“大姐姐。”凤嫣然刚走进来就笑的天花乱坠，那种讨好的笑让凤栖梧瞬间觉得这人有求于她。
“三妹妹怎么有空过来？”
“听姨娘说，过两日父亲就要送我们去学堂，嫣然平日里足不出户，到时还望大姐姐能看护着点。”
原来是存着这样的意思，凤栖梧含笑看着她讨好的脸，倒是还有些姿色。
她也没想着拒绝她的讨好，就算她再不喜欢这庶妹，在外都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可不能叫外人瞧了相府的热闹。
“安心吧，都是自家姐妹，我会带着你的。”
“多谢大姐姐。这个蝴蝶金钗看着极美，我第一眼看到就觉着适合姐姐。”
凤栖梧看向凤嫣然递过来的金钗，做工不见得有多细致，但胜在造型。女孩子家看到漂亮的首饰总是开心的，她看着凤嫣然也顺眼多了。
“既然是妹妹的好意，那姐姐就收下了。”
凤嫣然心里舍不得在滴血，可面上还是挂着温顺的笑。她想着姨娘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就咬紧牙关。
“大姐姐喜欢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喜鹊送凤嫣然出去，回来就看到黄莺在帮小姐把金钗给插到发髻上。
“这金钗插在小姐头上更好看了。”
凤栖梧自然是喜逐颜开，“就你丫鬟嘴甜。”
黄莺退到一侧，看着凤栖梧姣好的侧脸不禁感叹道，“三小姐也是个会做人的。”
“四姨娘那样的人精，她教出来的女儿会是个蠢笨的嘛。想来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些好处吧。”
“那小姐就由着她？”
凤栖梧抬手摸了摸头上的金钗，对着镜中如花般的面容笑了笑。
“如果一些小恩小惠能换得一个帮手，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能直白地让你觉察到她的目的的人反而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一刀的人。”
黄莺和喜鹊看着眼神闪烁的凤栖梧噤了声，不敢再提其他的。
入学当天，凤灵犀早早就起身了，还特意让蜻蜓准备了常服，就连发髻上都没带什么首饰。
“小姐，这样是不是太素了点？”
“无碍，我这是去读书的，又不是赴宴。”
不顾丫鬟不赞同的眼神，凤灵犀早早地就出了院子，还特意去二姨娘那接了凤子虞一道。
凤子虞年岁尚小，正是喜欢玩闹的时候，他坐在马车里就停不下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二姐姐，学堂好玩吗？”
凤灵犀笑着眨了眨眼睛，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还挺好褥的，难怪大哥总是这样揉她。
“学堂当然好玩啦，那里有很多同龄的小朋友，还有夫子会讲很多有趣的事。”
“哇，那我们快点去学堂吧。”
凤灵犀掀开门帘看了眼，还不见栖梧和嫣然的身影。
“不用看了，凤嫣然去找凤栖梧去了，在她院子里等着呢。”
凤灵犀虽觉得疑惑，但也未说什么，小兮却是自动为她解释起来。
“说白了就是四姨娘让凤嫣然去巴结你姐，好为她争个好的夫家。”
那也算是人之常情，凤灵犀暗暗想。
小兮觉得凤灵犀就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侯门世家哪有那么多的姐妹情深，不过就是互相利用。
凤栖梧若是听了凤嫣然的挑拨，与灵犀越走越远，势必就会对灵犀不利。
可惜的是凤灵犀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
等凤子虞坐的屁股都发痒了，凤栖梧和凤嫣然才施施然走出来。
见灵犀带着凤子虞，凤栖梧便让嫣然同自己一辆马车。甭管她情不情愿，凤府的马车还是往学堂走去。
明德学堂是京中最大的学堂，也是世家子弟求学的地方。明德的院长名声在外，他开课的时候就连宫里的皇子公主都会过来捧场。
凤家小姐要来学堂的消息早就传开来了，凤栖梧的名声在外，学堂门口早就聚满了围观的百姓，和看热闹的学子。
凤灵犀听到外头熙熙攘攘的声音，便听得小兮在那说，“这下凤栖梧又可以出风头了。”
她对栖梧的成见已深，凤灵犀也不欲多说，她只担心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会不会惊扰到了学堂的秩序，让夫子对凤家的印象太差。
“大姐姐，我听到外面的人都在说你天资绝色呢。”
凤嫣然遗传到了花满月拍马屁的本事，说起恭维话就把凤栖梧给哄的眉开眼笑的。
“既然马车都走不动了，那我们就下车步行吧，免得伤到了百姓。”
听凤栖梧这样为百姓着想，凤嫣然假装不知道她是为了出风头，还在那变着法子的夸她善良心细。
当黄莺扶着凤栖梧走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就连站在她身后着着华服的凤嫣然都沦为了背景，就像是凤栖梧的丫鬟一般。
“灵犀，你和子虞下来吧，马车过不去了。”
凤灵犀撩开门帘，就看到栖梧完美的笑脸，不由得就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凤嫣然冷眼看着她们姐妹情深，一袭素色常服的凤灵犀站在凤栖梧面前就跟一个小厮一样，说出去谁能相信她们俩是双生子呢。
有凤栖梧在，没人会关心自己是谁。凤灵犀也乐得清静，手拉着子虞就往学堂门口走去，假装没有看到那些名门子弟如蜂拥般朝栖梧走去。
“二姐姐，他们好像都很喜欢大姐姐。”
“是啊，因为大姐姐长的跟天仙一样。”
“可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二姐姐。”
凤灵犀被孩童纯真的话给逗笑了，她回头看了眼被包围的凤栖梧，只觉得那些恭维都是虚无缥缈的，唯有子虞的一句话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