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萧公子对着萧玉坠落的背影大喊,引得城墙上众人惊诧。
虽然,一人投湖,也是引人注目,但是萧公子如此悲恸大喊,却是前所未有,让人惊诧不已。
“公子,你干嘛?”叶少医走了过来,忙拉住那萧公子:“你可不要跳下去啊,你若跳了,我看你父亲大人也会跟着跳的,咱们这个罜城,就都完了!”
萧公子却并不理会叶少医的啰嗦和担忧,直直地看着湖里,萧玉落水的位子,只见那萧玉浮了起来,碧绿的水花在水面翻开一点点,她的身影,像鱼一样地往前游去。
“哇,她是要往哪里游去啊?”叶少医在旁边哇啦哇啦地说道:“她脑子可是还受伤着勒!”
萧公子静静地看着,脑子里盘算着,然后转身,开始点兵。
“公子,咱们这点人,你想干嘛啊?”叶少医自然看得见,远处的地方,不寻常的黑影,就是敌方的船只,以他不笨的脑子随便一想,也知道就面前这些普通的守卫,能守住城门,就已经很为难了,还想干嘛?想去救人?还是想跟人家火并啊?
那萧公子哪里理会他,点兵完毕,那萧郡守也不管自己的儿子要干嘛,反正乐呵呵的,他儿子没事,他就觉得没事。
“主公,公子在干嘛啊?”白发男人萧破问道。
“管他的勒,他只要高兴,这些个守卫,都送给他玩便是……”萧郡守笑嘻嘻地说道,看着自己城墙上的儿子,一双老眼,沉浸在幸福里。
“万一公子是要去湖里……”萧破看那情形,这公子的举动,哪里像是玩啊?
“不会,不会,他才刚刚回来,怎么可能再去?”萧郡守依旧笑呵呵地,觉得自己的儿子真的好帅。
突然,听得远处有密集的马蹄声,然后马蹄声近了,最前方一个身穿甲胄,手里拿着令旗的守卫下了马,快步跑到那郡守面前,大声说道:“大人,岳帅已经击退东城门的敌军,已经令所有水性好的楼船士,去了暗道,秘密进攻敌军,西城门的守卫,原地等候,守护好城内就可以。”
一席话,让所有的人,都活了过来。
那萧公子,在城墙上,自然是听到了这句话,立刻大声说道:“你去跟岳帅说一声,我现在就去接应他。”
萧公子话一出,那萧郡守大惊,忙对着城墙上的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萧儿,你在胡闹什么?你刚刚回来,一身的伤口,还去湖里干嘛?快下来!这里有岳帅看守,我们按兵不动就可以了。”
那萧公子待要反驳,那拿着令旗的守卫已经开了口:“岳帅说,萧公子一定不要乱动,你且好好地在城墙上看着敌军,因为城内必定混入了细作,时刻跟城外的敌军通风报信,若是公子能找到那个暗中传递信息的细作,岳帅允诺,公子从此可以参加集训。”
萧公子一听,不光他的眼珠子都瞪大了,所有的人都瞪大了。
哇靠,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萧公子还不能参加集训?”叶少医喃喃自语。
那厢萧玉投湖,往城外游去。
她听完萧公子的言说,大约明白了一些。
郭嘉的计策,其实很简单,就是以自己,把萧公子换回来罢了。
虽然她的水性很好,自小就是在河边长大,但是这样的情形下游泳,还是第一次。
她知道,或许湖里藏着很多的暗兵,随便一个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但是她必须要过去,一定要过去。
那边郭嘉被带到甲板上,那个男子,仔细端详着郭嘉,良久才说道:“萧儿,我是你的二大爷,快叫人罢!”
郭嘉闻言,看向那男人的眉眼,心里笑翻了:“这人干嘛啊?当我父亲都觉得年轻,一上来就想占我便宜,自称二大爷?”
“你父亲虽然年岁比我大,但是我确实是你的爷爷辈的,因为我父亲是幺房,我又是最小的儿子,所以小。”男人解释道。
“你捆了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叫你这一声吧?”郭嘉开了口,有些冷。
他去龙潭开了机关门,身上就还没干透,现在又湿透了,不管什么情况,他这风寒是逃不掉了。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干嘛?
醒来了没有?
若是醒来了,最好能记得他说的话,赶紧骑着白马,往东城门去,希望那岳老板,能放她出去。
然后,按照那晚,他告诉她的路线,找一个城郭,安顿下来。
城门外有暗道,有凶险不假,但是也不是那晚他说的那个路线,他那般说,都是现编的,是为了让她专心逃跑,无暇顾及其他。
她自己走掉了,他也就不用管她了。
因为他觉得,这个罜城,机关太多,不适合她这样的笨蛋久留。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结果却是他太天真……
果不其然……
那个岳老板,真是伪装得好。
而那个萧公子,也是跟他配合得好——那么害怕的样子,竟然是装出来的。
很好……
那天晚上,他看到的黑影,要么是那个岳老板,要么就是奸细——反正都一样,对他来说,都是隐藏得很深的……用萧玉的话来说,就是王八蛋!
很好……
回想他临城门的气势,估计这罜城的兵力,都得听他的。
因为西城门的兵力加守卫,实在太少了。
作为郡守,能调动的兵力却是有限。但是作为边城,起码他在地图上是没有看到过这个罜城的,郡守的权力应该是很大的,行政和军事,都是能管理的。
然而,这个郡守,调来的人马,最多能把这个西城门守住个一天一夜,连换班的人都不够。
那么,所有的兵力,都应该是听郡尉的。
那个唯唯诺诺的岳老板,要么是郡尉手下的官,要么自己就是郡尉本人。
那这戏就演得有点大——百姓难道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这罜城的郡尉大人吗?吃个饭还敢挑剔?还敢称病?还能生意清冷?
但是那些守卫,倒是很听话。
“当然不是。但是咱们汉人,口口声声说,要以孝治国,你父亲大人难道没有教育你,见了长辈,要先行礼吗?”男人哈哈一笑,教训郭嘉道。
“你率兵来攻城,想必是罜城内,已经没有你的长辈,既如此,我何必那么不要脸,硬要跟你攀亲带故勒?”郭嘉好笑地说道。
“我率兵而来,不是为了血洗罜城,只是为了要回本该属于我的地盘而已。你的爷爷,当年是抢了我的地盘,知道吧?当年我太小了,我父亲也太年轻了,所以才被你的爷爷给赶了出来。否则,现在带着大军攻打罜城的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大人,而我该在里面守城。”男人表情略微有丝丝的戾气,很傲慢地说道。
“可惜了,我的父亲大人,并不是你说的那位。”郭嘉耸耸肩,手臂根本动不了。
这些人,打的都是渔人结,很结实,他根本挣脱不了。
“呵呵……你继续隐瞒你的身份吧,你这气质,应该是他的独子没错,你以为你瞒了那城内的人,就能瞒过我的眼睛?把他带下去,你们派一个人,用弩箭,射一封战书,到城内,然后静静等候那个爱子如命的萧老儿把门给咱们打开!”男人令下,立刻有人应诺,然后把郭嘉带到了船尾,固定在船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