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等下节大人不要把他骂太惨!
郭嘉萧玉出了那离阵,外面,还是青山环绕,两人无言,快速上马,一路如风,天黑时分,两人随便吃了些野果,便在一颗大树上歇息了,翌日再赶路,到了日头西落,估计已经离罜城方向,已经有七八百里地了,两人是又渴又饿,小追也是累得不行,两人便下马,郭嘉喂马,打算让小追好好休息,萧玉从包袱里发现了那八卦阵里的老妇,往她包袱里还放了两套衣服,以及简短且接近现代风格的内衣内裤,让她惊讶不已。
郭嘉睨了那萧玉一眼,发现她看那包袱的眼神有些异样,一看之下,他的表情,也立刻为之聚变。
萧玉抬头,刚好看到了郭嘉的眼神,然后顺着他的眼神回头,便看到了一行铁骑,十个人,人马都是银色甲胄,外加一个锦衣男子,那容颜,萧玉终身都记得,正是那个差点就要了她小命的许攸。
“有缘千里,终究能陌路相会,奉孝啊,我在此等候,已经多时,我家主公,有要事请公子回去,特令我来此地恭候大驾,请吧!”许攸的声音,淡定又讥讽,倒没了先前在酸枣大营里那般的阴狠,仿佛郭嘉萧玉的小命,已如囊中取物,不值得再动用自己的阴狠。
萧玉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是谁啊?我家公子,跟你很熟吗?”
郭嘉皱眉,觉得这个萧玉,是越来越喜欢抢话了。当然,他大约知道,她是在废话,多争取一些时间,让小追休息,然后他们能伺机逃跑。
但是,那许攸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那点小伎俩?沙场谋士,岂有不懂察言观色视物度事之力?
“呵呵……跟我不熟又何妨?公子只管去便是。”那许攸果然轻轻一言带过,也不啰嗦,手一挥,那身后的铁骑便往郭嘉围拢了过去。
萧玉默默地把包袱装好,迅速地拿起了腰间的徐夫人剑,快速出鞘,人已经到了那许攸面前,剑已经抵在了那许攸的脖子上。
那许攸看也不看萧玉,也无惧脖子上的利剑,只对那被铁骑围住的郭嘉说道:“奉孝啊,你若是肯配合,好好去酸枣大营,那我脖子上这剑,我就当作没有看见,如何?”
那郭嘉看着萧玉,面色平静,仿佛围住他的那些手持大刀的骑士是透明的,轻轻地拍着小追的马背说道:“你在袁公身边,过得如何?”
那许攸一怔,转了下眼珠,呵呵笑道:“奉孝,我们的主角是你,不是我。你且说,你要如何打算罢!我不想伤你,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大家共同商定好,就行动,别那么多婆婆妈妈。”
“若是过得好,也不会如此卖力,对一个并不重要的郭嘉,如此穷追不舍;若是过得不好,似乎也调遣不了这银甲军。依我推测,你应该是,很希望自己过得好,所以便力请此行,要带我回去,便可以立功,是吧?”郭嘉自顾自地说,根本不管那许攸,方才说了什么。
“如此劳心劳力,还不如投其所好。我看袁公的私人大帐内,有很多的古玩和藏书,你不如就在附近,寻觅一些厉害的书籍,献给他,他必定大喜。”郭嘉一边说,一边看了眼西天的夕阳,已经只剩那漫天的晚霞,仿佛那离阵里的日昃,然而他却并不如先前在阵里的紧张:“但是你带我回去,必定不会得到重用。”
许攸闻言,哈哈哈大笑,笑声通过他的喉咙,传到了脖子上的剑身,剑身再传到萧玉的握剑的右手的虎口,只觉得这许攸,完全不介意,他脖子上要命的威胁,仿佛十分笃定,她不会要他的命。
“奉孝,看来,我得告诉你,你上次跟主公献计,说那曹阿瞒的事情,都应验了,事后那曹操,果然来偷粮草,然而因为事先有准备,所以让那曹阿蛮大败而逃,田大人跟主公说,幸亏奉孝你能识破这一点,再次让主公重用你,待你国士之礼,于是我便请了这十名银甲军,来了此地,等候大驾,如此的功劳,难道不能得到器重?”许攸看了眼那萧玉,冷笑一声道:“包括你的婢女,主公都说,可以带她一并入帐,好吃好喝,按照夫人的待遇给之,奉孝啊,你有何不愿意的?”
“公子的意思是,你家主公,既然如此重用别人,自然不会重用你,你要么是想杀了我们,要么就会更不受待见。”萧玉口快,接着郭嘉的话便说了——她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絮絮叨叨地说半天,她持剑的手,都有些累了。
那许攸闻言,眼里的阴狠之光一闪,让萧玉立刻想到了那日在酸枣大营时候的情形,果然,这许攸是心怀杀机的。
“公子跟你废话这么多,是因为他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别的人埋伏着,如今看来,也就这么十个人,果然,你并不受重视。”萧玉接着说道:“公子,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你个婢子!少在这里插话!”许攸微愠,很不屑地呵斥身前持剑的对着他脖子的萧玉道:“你以为你很聪明,是不是?你持剑在此威胁我,便是在断你家公子的后路,葬送你家公子的前程。我也是奇怪,你一个堂堂的贵族公子,来趟军营,带着一个娘们做啥?若非因为她,你何至于不受主公的待见?又何至于引火上身?谋略不低,却有如此癖好!”
萧玉闻言,心里一股气便冲了上来,开口说道:“公子一身才华,一腔抱负,不受待见,那是你们家主公,假模假样,装作很爱惜人才,广发招贤令,还有传言,说什么周公三吐脯,天下归心,我看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你也必定不会受到你家主公的重视,即便你每天把你的屁股都洗干净,你家主公也会把你当作那墙角的尿盆,用的时候,就着急尿一尿,不着急的时候,看一眼都嫌脏!”
那萧玉的话一出口,郭嘉都笑得口水都没憋住,要不是身边被这些银家军给围住,他简直要被笑躺下。
这女人,简直太扯了!她说的这些,都怎么装进她脑子里的?难道都是她家乡流行的骂人的话吗?
看那许攸,脸都被骂绿了,不她拿剑抵着他脖子还游泳。
而且,他心里是有些庆幸和觉悟:哇,原来以前,她待他还是挺斯文的!
今后,还是少惹怒她的为妙!郭嘉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
“跟在你家公子身边,本事倒是渐长了!想激怒我,对吧?”许攸几乎被气死,他素来自负有才,入了袁绍帐下,为谋士,一直不得重用,上次好容易抓住了机会,在袁绍面前献计,一来可以显示自己的谋略,而来可以打压那些被招贤令引来的谋士,但是结果让那田丰给搅黄了。现在,好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本来那袁绍是要让田丰来找郭嘉的,他好说歹说,一堆的话才让袁绍点头同意让他来的。
“主公,上次的事情,我们跟那奉孝,多有误会,他哪里会理解,主公一片雄心大略?所以若是让田丰去,碍于两人的情谊,必定会被拒绝的。不如让我去,我既可以替主公打击提点他一下,让主公日后用着顺手,不至于恃宠而骄,二来他也不会当面拒绝我,三来上次的事情,他只怕怪罪于我,我正好跟他道歉,然后同时也能更好地表达了主公的诚意,对吧?希望主公同意。”许攸深夜,对已经准备入睡的袁绍说道。
袁绍沉吟良久,方点头道:“可以,你去,务必给我带回来。”
许攸是大喜,结果去提人的时候,人家只给了他十人,还不是什么厉害的货色,让他当场大为窝火。但是又不好立刻发作,便只得带了这十人,在这回颍川的必经之路,等候郭嘉。
他本来就是虚张声势,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所以一边向郭嘉攻心为上,一边装作对身旁这女人的袭击完全视若无睹,但是,他没料到的是,一别数日,这当初在酸枣口笨舌拙的女人,已经能口出秽言,侮辱于他,叫他怎能不气不怒不起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