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玉走近,小刑急忙过去迎接,把她的背篓提着,嘴里说道:“我来吧!”
“不用了。”萧玉拒绝道:“快到了。”
她话说完,感觉背上一轻,小刑已经把她的背篓全部提着了。
不用回头看他的脸上表情,也知道他的坚持,所以萧玉便也随他,松了背带,让他好好背着往回走。
小刑心里是五味杂陈,看着萧玉在旁边安静地走着,很想念叨她几句,但是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且她现在的状态,似乎很不适合听他的‘忠言’。
于是两人默默地走着,到了医馆门前,萧玉推开门,小刑把东西背进去。
“放院子里吧,这些药材需要晾晒!”萧玉对小刑说道。
“这些是药材?”小刑很惊讶地问道。
他以为是菜,绿茵茵的一大背。
“是药材。”萧玉往院子里腾出地方,把那背篓里的药材铺在地上。
“叶少医不是说,药材有人会送来吗?”小刑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后悔了。
他应该帮忙,默默地帮忙,而不该废话什么。
于是他没有等到她回答,便默默地开始帮忙铺开那些药材。
“不过下面的这些,是菜,你可以拿去厨房。”萧玉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是语气也没有比方才更差。
“哦……”小刑把背篓里剩下的拿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他才发现,厨房里有二十个坛子,有的形状很奇怪,有坛沿池,围着坛子口,里面是水,上面盖着盖子。
什么东西?
他还没回过神,萧玉已经走了进来,开始把方才那些菜,拿去清洗。
他忙跟着帮忙。
两人无声地做事,然后萧玉拿出菜板,开始切那些菜。
切好了,就塞进方才他觉得很奇怪的那坛子里面,然后撒下盐,盖上盖子。
“这回事什么东西啊?”小刑忍不住问道。
“哦……我老家泡菜用的坛子。”萧玉回答道。
“泡菜?什么是泡菜?”小刑一头雾水。
“你方才吃的,就是泡菜。”萧玉抬头,对他说道。
“哦……那个很好吃啊!”小刑回忆起那绿色的菜,脆生生的,很鲜,很爽口的感觉:“这回事你新发明的吗?”
“没有,不是说过了吗,老家便是用这坛子泡菜。”萧玉洗干净了手,往外走去。
不等她走多几步,小刑忙从厨房的门边拿了灯台,把灯点亮,因为他看到萧玉在院子里整理那些药材。
“你夜视能力已经到了这种水准了么?”小刑把灯掌近,看她在检查席子上的药材。
“没有,叶少医说,用手捏就能估计药材的干湿程度,不用眼睛。”萧玉说道。
“哦……”小刑看她很细致地围着席子的边边检查,然后伸手到中间拿了几片检查:“那,这个可以了么?”
“可以了。”萧玉说道,然后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的竹篓放在旁边,拉住席子的一角,开始把药材归拢。
小刑见了,忙过去帮忙。
两人很快把那些药材归拢,装在了竹篓里,然后萧玉还没有动手,小刑率先把灯放到萧玉手里,自己提起那竹篓的药材。
萧玉见他如此,也没说什么,便往厨房走去。
萧玉进去,把灶台上的釜给换了下来,小刑忙过去说道:“换哪一个?”萧玉指了指最大的那个釜,小刑便帮忙把它拿起,比较沉,放在了灶台上。
也自然不用萧玉说,小刑很自觉地开始生活,萧玉开始往釜里倒入那刚才提进来的药材。
药味渐渐浓了,火候也不断地根据萧玉的要求,变化了几次,然后再用那竹篓装了,再铺在方才的席子上,待一切做完,月儿已经高挂,没有星星,很亮很亮。
“饿了吧?”萧玉突然开口问道。
小刑一惊,心想: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煮饭给我吃吧?
因此忙回答道:“不饿不饿!”
“哦,是吗?”萧玉说道,依旧掌灯往厨房走去。
“我不饿,是真的!”小刑忙走到她旁边,语气很强烈地强调。
“不用做饭,真的!”
他希望她早点睡。
“可是,我饿了。”萧玉见他如此,淡淡地回答道。
“啊?哦……”小刑才反应过来,一来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二来觉得自己笨,有些呆滞。
萧玉见他那副样子,突然想起在小院跟他初见的时候,他见不惯她光着手臂,看她的眼神,仿佛跟她在非礼他一样,非常地尴尬和不赞同。
跟他方才的样子,非常雷同。
所不同的是,他那个时候,并不敢如此当面表达自己的意见。
“你虽然不饿,但是方才生火不错,帮我生火,好吧?”想起初见的往事,萧玉心里,还是有些歉意,因如此说道。
“好!”小刑忙答应道。
再换了釜,再生火,萧玉再次煮了简单的肉糜粥,舀起来,放上那绿色的泡菜,却是两份,一份给小刑,一份给自己。
小刑想说自己不饿,但是他却开不了口。
因为她在煮粥的时候,放调料的时候,就已经咽了几次口水了。
为了那肉米粥,他也忍了。
更何况,做了这么些事情,他确实饿了。
两人端到隔壁,低头默默地吃了,小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饿,他早把一钵粥吃得干干净净,而萧玉才吃了一点点。
她是不饿吗?
还是她变得斯文了?
或者食量变小了?
小刑默默地猜测。
其实,关于她,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讲,关于公子,这两月的变化,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
可是,他不是他们,哪里有资格说什么?
她如叶少医所说的安好,他也便不能有过多的奢求。
但是,若是公子也在,只怕萧玉不会是这样的表情吧?
“你先去睡吧!”萧玉抬头,看着已经吃好的他。
“哦……不用,我并不困。”小刑忙说道。
萧玉闻言,顿了顿,低头,吃了一口粥,然后再抬头,看着小刑,微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
萧玉这句话,让小刑眼眶突然就红了。
没错,他下午看到她,才发现,自己非常地担心她,比想象中要担心。
看到她闷闷不乐,也比想象中要难过。
而此刻,他才有些领悟,他对公子的感情。
他离开公子,是有些负气的。
他心里觉得,公子辜负了她。
伤害了她。
否则,她为何会病得那么突然?
是的,他知道公子其实很爱重她,但是,那不过是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爱,或者说,因为萧玉跟他以往认识的女子不同,所以是一种好奇或者新鲜的喜欢。
但是,真的靠近了,出了问题,公子的态度,是非常强硬的。
萧玉自然因为这样,才跟公子决别的吧?
哦——不,没有诀别,是不告而别。
虽然,公子还不到二十一岁,但是已然成年,为何度量这么点大勒?
让自己喜欢的人这般难过,难道不该去道歉吗?
还让萧玉,就这么走了,走了两个月。
思及此,他开口说道,尽量让自己眼眶的眼泪不掉下来:“我知道,可是……”
“我还在失恋……”萧玉用勺子,搅动那碗里的粥,对小刑说道:“你没有喜欢过吧?我也没有,所以搞不清楚状况,把自己看的太重,公子……”
萧玉忍了忍,才继续说道:“公子想必,也是一样的……我需要时间,现在,比之前好多了,所以,不用担心,不要用那种我随时要死掉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