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覃远跟张芊两人在海堂客至吃了饭菜,一路出来,在下人的簇拥下到了碧湖旁边,走了这么远的路,张芊比方才喘息更是厉害。
“小姐,你从来没有在外面走这么远的路,不如,坐软轿去吧?”婢女劝道。
“我也从来没有坐过画舫勒,怕等下骤然上船晕厥,还是先走一走,适应一下,软轿就一同去吧,在湖边候着,或许回去,我可能要坐勒!”张芊心情很好,话也很详细地向婢女解释道。
婢女没想到自己伺候了这么多年,一直寡言的小姐,竟然今日跟自己解释得这么详细,也是惊讶,又有些惶恐,忙应诺了。
一行人很慢,终于到了碧湖边,张芊姑娘好容易平息了自己的喘息,覃远忙过来鞠躬,满带歉意地说道:“张芊姑娘,抱歉,我没想到这段路程,让姑娘如此劳累,是我的疏忽,若是姑娘身体不适宜上画舫,不如今日暂且这样就好,待下次,可好?”
那张芊忙摇头道:“今日好容易决定出来,跟公子相谈甚欢,若是回去,必然遗憾,我已然歇息好了,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我身体不好,一起上去,可好?”
那覃远闻言,也是感动,便忙点头道:“多谢姑娘成全,若今日就此回去,我也必然遗憾,那恭敬不如从命,姑娘请上去吧!”
那张芊便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画舫,覃远和他的护卫护野也跟着上去了,张芊的软轿轿夫跟剩下的下人,就静静地站在湖边看着那画舫渐渐远去。
萧玉的小船,在莲花旁边。
只是这个时候的莲花,只见尖尖小小的叶子,湖面微微飘过的风,带着涩涩的莲叶清香。
她远远看着那张芊跟覃远,果然如同两人约定般地坐着画舫走了过来,便按照计划,跳下了水里,在水面激起硕大的水花,波纹远远荡漾而去,看得那张芊忙指着那粼粼的波纹说道:“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湖面的波纹,要亲眼见了,才知道,真如鱼鳞般细致,任何想象,都比不上勒!”
那覃远点头,却看着那张芊兴奋的脸庞,开口说道:“是勒,百闻不如一见,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过,那边仿佛有人跳水!”
覃远指着萧玉的小船方向,对张芊说道。
张芊闻言一惊,忙站了起来,但是画舫不如平地那么稳定,所以她跟着画舫的律动,有些歪掉身子。
那覃远见了,忙伸手扶住。
两人这么亲昵,都是立刻羞赧地低头,覃远忙君子地放开了张芊,而张芊也很矜持地自己伸手扶住了画舫的舷,两人稳定了下心神,再看向远方时,萧玉已经抓着了几条鱼,翻身上了小船,把鱼儿放在固定在了固定在船上的带网的木桶里,然后看着那画舫的两人,再次跳下了水里。
萧玉心里想到:拜托,你们两人都那么矜持,第一次约见,就开始同坐画舫了,现在才多久,就开始卿卿我我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么辛苦的表演,往这边看过来?
她刚刚浮出水面,就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心里便凉凉的,知道自己可能要如此反复,多跳几次水了。
覃远说道:“哦,不是投湖,是有人捕鱼,张芊姑娘,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那张芊一双眼睛都在冒光,那光芒,让她整个人看着更是让覃远移不开眼睛。
待萧玉再次浮出水面,刻意打出许多的水花,且那画舫也近了,那覃远方看了过去,发现那人竟然是个姑娘,再细细看去,他跟张芊两人都同时惊呼:“萧玉姑娘!”
萧玉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但是表情却是很自然地惊讶,抬头往画舫看了过来,咧嘴笑了笑,向两人挥手。
“萧玉姑娘,天还不见有多暖和,你这样不怕着凉吗?快到画舫上来吧!”张芊对萧玉,是非常有好感的,且她自称是一位公子指派来,替她做饭的,今日见了覃远,覃远也是用《关雎》做引子,替她点了好多的菜,所以即便覃远没有说什么,她心里也是认定,这萧玉,就是覃远指派来的。
所以,她见了萧玉,才更加地感激。
“不用了。”萧玉摆手道:“我不冷,听说碧湖的鱼儿鲜美,所以亲自来捕一些,想做一些美味的水煮鱼,给张小姐送去。”
那张芊闻言,忙侧头看了看覃远,心里更是娇羞。
“湖水沁凉,为何不下网捕鱼勒?”覃远开口问道,他也不好说别的,虽然萧玉之前为张芊做的那些事,都跟他无关,但是他私心地希望,她误会下去。
“下网的话,确实方便,可是这个时节,好多鱼儿肚子里都有鱼籽,下网的话,会捕到她们,即便我起了网,把她们放了,也是会伤到她们吓到她们的,所以还是自己亲自下来,看着雄鱼下手比较安心。”萧玉说道——这个,倒是真的。
“原来如此,姑娘真是心地善良。”张芊称赞道,萧玉说的,她全数不知道,所以觉得稀奇万分,又觉得萧玉心善。
“小姐谬赞,这倒跟心善关系不大。若是伤了有鱼籽的雌鱼,鱼籽少了,这碧湖只怕禁不起几次捕捞,就再无鱼可捕捞了,为的是循环。”萧玉回答道。
“是,有理。”张芊忙点头:“萧玉姑娘,不要只顾着说话,快上来吧!”
那萧玉闻言,也不好再拒绝,便往那画舫上去,但是这个时候,一艘轻舟,悄悄地滑了过来,向那画舫撞了上去。
张芊覃远始料未及,都被撞了个趔趄。
“小心!”覃远忙抓住几乎被撞出去的张芊,自己也差点飞出去,萧玉一见,忙伸手,抓住了画舫的外舷,向上一蹬,将那张芊跟覃远推了进去。
两人在萧玉的力道之下,往画舫里面倒去,那带刀护卫已然从画舫那头,走了过来,忙扶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