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到两年,那袁绍的死讯传到许都,很多人议论纷纷,但是朝堂却非常地安静。
曹操派兵追击他的两个儿子,连连告捷。
这样的风头,让曹操在朝堂上,几乎没有了反对的声音,曹操很是安心,甚至有些得意,但是一日下了朝堂,郭嘉却站在台阶下的风口处等他。
他见到郭嘉,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奉孝啊,今日有何事啊?我不是让你好生在府里安歇,能不来这里就不来吗?你如此辛苦,倒叫我不安了!如今孩子们大了,我看着江东那边,孙策死了,他的那个弟弟孙权继位,竟然没出什么乱子,这托孤的重要,简直关系国运啊!将来我的继承人,也是要托孤给你才能放心的。你可要千万保重身体啊!”
郭嘉闻言,微微颔首道:“主公,托孤的事,咱们以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停止对那两位的攻打为上。”
“为何?”曹操没想到郭嘉说的竟然是这个,他本来想趁着机会,再提他的那位幼子的事勒。
“袁谭,袁尚两位兄弟,本来就不合,袁绍的位子,又是传给袁尚,本来就诸多不服,如今他们的帐下,又有郭图缝纪等人的参合,自然是要内讧的,何必劳烦主公去追击?且若是外敌过猛,他们毕竟是兄弟,必然会联合一起,那样岂不是更废兵力?不如佯装攻打那刘表,把兵撤回来,然后静观其变。”
郭嘉很冷静地说完,那曹操思量了一会,然后点头道:“然也!”
虽然曹操的人,几乎都反对郭嘉这个建议,但是曹操仍旧是力排众议,把大军撤了回来。
特别是曹操的亲信,甚至当众指出,那郭嘉如此计策,其实是为了偏袒他的旧友郭图他们而已。
但是曹操依旧信任,还真的扬言要攻打刘表。
但是没过多久,二袁争权,发生兵变。
曹操趁机挥军北上,二袁一死一伤,袁尚逃走。
此战轻松无比,曹操大为高兴,没过多久,就封郭嘉为洧阳亭侯。
虽然更为尊贵,但是非议更大。
多是说郭嘉不过是在跟将士抢功,诡谲奇谋之下,将士们统统如提线木偶,奋勇杀敌,有何前途?
但是曹操依旧爱重,可是郭嘉的身体却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郭嘉身体略好一些,总建议曹操多多招募重用青、冀、幽、并四州名士,收附民心,彻底巩固控制抵御。
曹操自然采纳了他的意见,甚至重用了曾经诋毁过自己的陈琳,果然有千金市骨之效。
但是派了许多名医过去给郭嘉诊治,得出的结论是:畏冷怕热,身体要好好保养。
曹操心痛,数次见萧玉,想把自己的孩子再次托付给他们夫妻二人,但是都让萧玉拒绝了。
甚至萧玉当着曹操的面,剪断了自己的头发,吓得曹操忙跟萧玉赔罪,并护送回府,从此不敢再提。
郭府的人看到夫人披头散发地回来,竟然哭了起来。
萧玉却像没事似的往里面走去,正好碰到慢悠悠出来的郭嘉,惊得郭嘉脸都白了。
“你……”郭嘉觉得自己的魂魄都飞在半空中了。
“近日洗头比较冷,所以剪断了,比较方便。”萧玉解释道:“夫君,有没有觉得我这样很帅气?”
那郭嘉紧走几步,到萧玉面前,抚摸她的断发,心疼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啊,曹公总是跟我提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便断发明志。”萧玉解释道:“我也正好受够了这长发了。”
郭嘉闻言,松了好大一口气,却咳嗽了起来:“你啊,几乎吓掉我半条命。”
萧玉闻言,忙伸手替他顺气道:“如今,你这副样子,不就只剩半条命吗?”
“所以,你要小心些嘛!”郭嘉埋怨道。
“该小心的人是你!”萧玉扶着郭嘉往里面走去。
“郭图有传来消息吗?”萧玉接着问道。
“除了明面上的死讯,也没有其他的讯息。”郭嘉说道:“那我们就姑且相信这个死讯吧!”
萧玉沉默了良久,然后看着郭嘉问道:“你不是……”
郭嘉回看她一眼,笑着说道:“但是往好一点去想,他如今至少是脱离了袁家的势力,至于何去何从,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萧玉微微点头,然后对郭嘉说道:“这样一来,剩下的那些人,你要如何对付?”
“当年袁术袁绍俩兄弟,每到一个地方,就抢劫百姓的财物和粮食,所到之处,简直就是地狱,如今自然是不能让这样的风气再死灰复燃。”郭嘉说道:“他的儿子还在,那些势力自然就不会安歇,必然会卷土重来,再过不久,我就向主公请示,我要再次随军。”
萧玉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扶着郭嘉坐了下来。
“你也去。”郭嘉叹息一声说道。
北方传来消息,袁尚、袁熙逃入乌桓。
诸将都说“袁尚已如丧家之犬,关外胡人不会支援他们的。如果再做远征,刘备必然会挑拨刘表袭击许昌,万一有什么变数怎么办?”
此时的刘备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在荆州刘表的身边又积聚了相当的实力。
而曹操数次吃过刘备的闷亏,自然是相信,他只要远征,刘备会在背后发难。
然而郭嘉又提出不同于他人的见解:“明公你尽管放心地去远征,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许都也无妨,我料定刘备无法给你添麻烦。不是刘备不想添,而是有人会代替您来阻止他,此人就是刘表。”
众人一片哗然。
郭嘉耐心详细地分析了平乌桓之役的可行性和重大意义:“胡人自恃偏远,现在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够将他们消灭。袁绍对胡人有恩,如果袁尚还活着,他们一定帮忙,迟早是隐患。现在袁家的影响还很大,这个时候南征,如果胡人有行动,我们的后方就不安稳了。但刘表是个只知坐谈的政客,他自知能力不足以驾驭刘备,所以必然会对刘备有所防备。现在虽然是虚国远征,但一劳永逸,就再也没有后患了。”
郭嘉的观点一针见血,曹操听罢茅塞顿开,立刻进兵柳城。
曹操军到易城,郭嘉觉得推进的速度还是太慢,又进言道:“兵贵神速。现在潜力远征,辎重太多,行进缓慢,被对方有所觉察必然就要做防备。不如留下辎重,轻兵速进,攻其不备。”
曹操在设置了一些撤军假象之后,暗中率领一支轻装精兵,在向导田畴的带领下突然出现在乌桓的背后。
乌桓首领蹋顿和袁尚、袁熙率军仓促应战,这一役,蹋顿被斩,曹军俘虏了20余万人,走投无路的袁尚、袁熙投奔了辽东的公孙康。
这次行军路况极端恶劣,沿途有长达二百里的地段干旱无水。
当粮食吃光以后,曹军将士又不得不先后杀了几千匹战马充饥,才艰难抵达目的地。
刚刚到了目的地,曹操的将士说既然兵贵神速,那就加紧攻击。
但是郭嘉站出来说道:“先不急,公孙康胆小,见到如今的局势,自然不敢跟主公作对,必然会自动带了那袁尚的首级来见你,以示效忠的。”
将士多又不服,但是曹操开口说道:“此役艰难,奉孝到了这里,已然是油尽灯枯,即便为了他,大军也原地修整吧!”
同年秋天,辽东太守公孙康带着袁尚的首级前来投降。
曹操根据郭嘉的计策终于彻底平定北方,统一整个黄河流域以北地区。
然而,刚刚回到柳城,郭嘉就因为操劳过度而病倒,萧玉伺候在身侧,半点不敢离去,人也剧烈消瘦。
然而那夜,竟然有人穿戴甲衣闯入账内,围攻萧玉。
萧玉愤而抵抗,外面的兵士听到打斗的声音,便进来帮忙,那些甲衣却迅速离去。
叶少医小刑小固小袁几个人更加不敢大意,都围着郭嘉的床榻守着。
曹操见状,便对萧玉说道:“夫人,你如此模样,实在是让奉孝不能安心,我给你兵士一千,让你用,无论何人来犯,你至少可以自保。”
万般无奈之下,萧玉只好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