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起坐来,屋里有莫名的味道,让人安心。忽然闪过昨夜里沈立新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确实好了不少。
枕头旁边放了药瓶,她装进衣袖里,不要白不要。
“夏桑!”又叫了一声,夏桑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怎么了?”
门都看她一身破破烂烂:“你怎么穿着这个出来了,今天进宫见贵妃,昨天不是给你送了衣服了吗?”
夏桑回头果然看见桌上一件看着华贵的衣物,她进门机械般的套上衣服,随意地扎了个发髻,片刻就推门出来了。
看见来人,门都直接楞在那里,刚及笄的小姑娘娘,身量苗条纤细,青梨色的月牙凤尾罗裙将她的腰束得极细,外罩同色的云丝小衫,头发随意的垂下两丝秀发在耳前,不得不说,确实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门口的停着轿子,后面九禾和几个侍女站在后面,夏桑直接走向了马车后面的侍女中。九禾看见夏桑过来的时候眼睛一瞬间放大,随后眼里都是妒意:“一副狐媚子样子有什么用,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怎么,不怕我死前把匕首插进你的脖子里?”
九禾气的说不出话,倒也让她吓得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过来。”忽然马车里传来一丝清冷的声音。
门都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进马车里。
“门都,无召不得入宫,而且公子是外臣,怎能见贵妃呢?”她实在好奇,忍不住开口问。
“你还不知道,舒贵妃是老夫人的妹妹,算是公子的姨母。”
她了然于心,有个贵妃的姨母,又是一国的都督,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恨不得横着走。
要杀这样的人,比登天还难。
她叹了口气,不情愿地走进了马车。
注视着她走近,她虽未施粉黛,却肤如凝脂,果然人靠衣装。这样看着倒是顺眼了几分、
“坐下。”
她坐在了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落里。
马车停在偌大的宫门前,她盯着这威严的围墙,琉璃鸳鸯瓦,朱漆大红牖,雕梁画栋,这是梁国的皇室。
她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向前。
沈立新看她呆愣在那里:“怎么,害怕?”
她微微启唇:“不怕。”
没有畏惧,只有恨意。
穿过御花园,停在了一处院子前,春华苑三字赫然入眼。跟在沈立新身后进了房间,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饶是她出身名门,脑海中也一直浮现两个字:奢华。
梁国常年苛求卫国进贡,卫国百姓赋税严重,名不聊生。而梁国王室,竟是如此奢华的景象。
“拜见贵妃。”沈立新弯腰行礼,一旁的女婢都跪在地上,沈立新摁着她的肩膀,示意她跪下。
“沈二不必多礼。”
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从帘纱缓缓走出,她抬眼看着那个女人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
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后伸出手指了夏桑:“就是她?”
然后看着她低垂的脸庞,“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她缓缓抬起头,听见上面的人半是轻佻的声音:“生的倒是倾国倾城。”
一旁的沈立新微微侧目:“娘娘谬赞,怎比得上娘娘国色天香。”
她露出一个笑容:“饶是你嘴甜,她也不能放过。九禾虽是侍女,但也是我身边的人。当初赏给你也是担心你身边全是男子,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如今被一个粗使丫鬟被匕首架在脖子上,当真是打我的脸!”
九禾闪出一模得逞的微笑,看了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夏桑,死到临头了还故作镇定,看你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