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宴会后,夏桑翻过后墙,看到几个士兵正用鞭子赶着那些囚犯往外走,她急忙赶过去,挤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侍卫哥哥,这是要去哪啊~”
看见来人一袭华衣,言笑晏晏,侍卫眼里瞬间放光:“不知小娘子是何人啊~”
“哦,”她掩着嘴:“我刚刚还和徐烨一起喝酒呢,你忘记了吗,我还看见你了呢!”
一听来人是从沈府方向来的,还敢直呼徐公子的大名,想来是贵人,他急忙收起自己放肆的目光:“这些罪奴自然是送去训狼营。”
“训狼营?”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继续摆着笑:“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侍卫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娘子说笑了,这可不是玩的地方啊,这些送去训狼营的罪奴,就是喂狼的。”
喂狼?!她的寒毛竖起,如此残忍!
“对了,刚刚徐烨公子还说我做的桃花饼好吃,看着各位侍卫大哥天寒地冻地来回折腾,当真辛苦,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下人给你们送点,只是...”她语气嘟嘟囔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一听有赏赐,侍卫马上谄媚起来:“娘子真是菩萨心肠!只是...只是什么?娘子可有难处?”
“说不上难处,只是不知道弟兄们一共有多少,我怕太多了我做不完。”
一听是这个,那人马上眉开眼笑,低声说道:“哪舍得让姑娘受委屈,白日人多,晚上只有留下值夜的人,姑娘做个四五份便可。”
只有四五人?她眼睛微眯:“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准备,过几日便送过去。只是训狼营在哪里?”
“姑娘往北走,出城三里便能看见。”
“对了,”她盈盈一笑:“兄弟叫什么呀,我到了好去找你。”
“您唤我二麻子便可。”
第二天一早,太子府的轿子就停在了沈府门前,在那些侍女妒忌的目光中,她走上轿子,一路到了太子府。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能把那个犯人救出来,在沈府肯定会被监视,只有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她才可以不在沈立新眼皮地下活动。
先取得太子的信任,有了他的帮助,事情会好办很多。
“难道棋子就不能有感情吗?”
沈立新坐在桌边,门外起轿的声音传来,少女愤恨的眼神,泛着丝丝委屈的话犹在耳边,他有些烦躁地开口:“门都。”
门都推门进来:“公子有何吩咐。”
“这几日看好夏桑,盯住她,除了太子府,哪也不许去。”
她刚进太子府,就看见太子趴在床上,赤裸着上身,身上道道红痕,还泛着丝丝血迹。
“这是...”她急忙走过去:“太子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父亲今日忽然考我太学,我没背住,就挨了几鞭子。”他几乎是习以为常的开口:“去桌上把我的药拿来,太医院的这个药甚是有效,擦完之后果然就不疼了。你要不要,我给你带几瓶回去。”
她确实需要,点点头:“谢过太子。”
她拿起那瓶药,坐在他身边,他正欲起身,她开口:“太子莫动,我给你上药。”
“不必,孤男寡女到底是....”
“无妨。”她摆摆手:“清白自在人心。”
他顿了顿又趴在了床上。
她的手十分柔软,轻柔的落在伤口处,微微的刺痛里伴着点点的舒缓,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皇后去世的早她是知道的,虽然都说皇上看不上太子,可终归是亲儿子,看他身上新伤添旧伤,没想到下手竟然如此之重。
“太子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本是金尊之躯。”她忍不住问。
看他默不作声,她又开口:“太子不想说便不说,是桑桑唐突了。”
“无妨,母后因生我难产而死,父皇本就觉得是我害死了母亲,如今我又不争气,自然是入不了父皇的眼。”
他淡淡开口,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可我就是做不好啊。”他有些委屈:“我不喜欢读书,我也记不住。每次父亲考我之前,我都几宿的睡不好,我也想好好表现给父皇看,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太子可有尽全力?”
太子微微一愣,平日里的奴婢都会安慰他,说他是太子,不想做便不用做。头一次有人竟然敢这么问自己。他闪过一丝怒气,正想开口。她先打断了他:“皇上龙体安康,大梁国运昌盛,太子不用上战场杀敌,亦不用经历生离死别之苦,只需读书便可,太子吃的用的是子民的征税,住的是边境的战士守护的城,只需背几本书,又有何难?”
她言之凿凿了,他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反驳。
“我可是太子。”他开口。
“太子又如何?太子也是大梁的太子,也是大梁的子民。”她看着他:“不如日后我陪太子读书,太子善琴,教我弹琴,我学会弹琴之时,太子也背完书可好?”
她蹲在地上,平视着躺在床上的太子。眼里闪着光,让他竟一时间移不开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