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桑照例起来,虽然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但是不适感比昨天好了些许,昨天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梦里好像听见了那首再熟悉不过的曲子:破阵曲。
这是卫国的出阵曲,父亲在世的时候,晚上总缠着父亲给她唱这个歌。她自嘲的笑笑,看来昨日是烧糊涂了,难道父亲还能再回来不成?
刚踏出门,外面就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在这!
“你要去哪?”他问。
“挑水啊...”这不是明知故问。
“今日不用去了。”
“为什么,我马上完成了,我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
她仿佛急着想要证明些什么,急忙开口,然后抬腿就要离开,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我说了,今日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你这人怎么阴晴不定,不是说好了挑满水就教我射箭,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看她那股倔脾气又上来了,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她扛起来起,推开门扔到了床上。
夏桑慌措地拍打着他的身体“你快放我下来。”沈立新皱着眉头“你今日若敢出门一步,我就把那个什么副将喂狗。.”
她也忍无可忍:“本就是拼命一搏,别说战胜太学堂里的人了,我如今连弓都拉不开,我的身体我有数,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怎么,难道你还怕我学成了,杀了你不成?”
他深吸一口气,耐心快要散尽:“今日好好养着,养好了身体我教你射箭。你不是想百里穿杨吗?”
夏桑的眼睛忽然就亮了,忽的抓住他的胳膊:“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教我?”
他皱着眉头,甩开她的手:“让你挑水也是为了锻炼你的臂力,臂力不足,是没办法拉开弓的。如今看臂力还是不足,还需再练。”
“练!我练!”她点头如捣蒜:“我这就躺着,很快就能好!”
生怕他反悔,她利索地钻进被子里,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
他喉结微滚,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的眼睛移到了旁边。
忽然她有些狡黠:“你不怕你教会我,我就杀了你?”
沈立新嗤笑一声:“你大可以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杀得了我。”
“不要小看我”她开口:“更不要小看仇恨的力量。即使你教会我射箭,我也不会感激你,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把箭,插进你的心里。”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他推门离开。
她最讨厌就是他的自负,越是骄傲,她越想赶快强大起来,然后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休息了一日果然一下子容光焕发,太阳还未升起,她直奔湖边,一桶一桶的抬水,日上三竿,虽然满头大汗,但是已经有多半桶水,今日一桶水肯定是可以完成了。
太阳落山之时,最后一桶水倒入,筋疲力尽,水满了。她笑着瘫坐在地上,笑出了声。
“她竟然做到了。”太子站在远处看着她,她真的做到了。他楞在那里,只觉得一身狼狈的女子,躺在地上,却闪闪发光。
他好像从未如此想得到什么,父皇的苛刻,朝臣的非议,一直以来他都在这里敏感又挣扎着昏昏度日,可在这里的女子,却为了一个他唾手可得的机会,拼尽全力地抓住。
他走上前,一把拉起地上的她:“你何必如此呢?”
她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太子殿下,桑桑一定会赢。等到下次秋猎的时候,我们一起拔得头筹!”
落日映照着她的脸,在疲累后微微翻红,小嘴微张着,仿佛待人采撷的樱桃,她笑着自信而坚定,眼里闪着光。鬼使神差般的,他拉住她的手,在她疑惑地眼神中,不由人的一点点靠近。
仿佛意识到来人的用意,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可是这是一次好机会,她不应该躲开的。
仅仅几秒钟,她的意识仿佛经历了一次大战,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唇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微微侧开了脸,冰凉的唇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后面传来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太子在做什么?”
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从夏桑身旁拉开一段距离:“沈都督...她太累了,我扶她起来。”
“如此虚弱,难成大器。”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女子:“如今你臂力已经尚可,可以学习拉弓射箭了。”
她一下子站起来:“当真,你真要教我?”
他直接转身离开,夏桑紧紧跟在后面,只留下太子一人站在原地,跟上去好像也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