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烨在酒楼里,美酒在手,美人在怀,不亦乐乎。
柳昭明在一旁开口:“看沈家女这气势,日日苦练,她不是想进前锋营吧。”
徐烨的落在美人肩上的手微微一顿:“她一个女子,为何要进前锋营?”
“如今朝中的三支军队,沈立新握着一只,相爷手里有一支。剩下的就是,陛下直接吩咐的前锋营。沈立新这是要夺权。”
“父亲说了,今年前锋营的人选必须是我。沈立新已经从父亲手里夺走了御林军,前锋营绝不不能落在他手里。”徐烨的手微微握紧,沈桑桑把他当靶子,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历历在目:“这个女人留不得。不过我们不必亲自动手,借刀杀人是最好的。”
“不过,那女子让你失了体面,必然不能让她死的轻松,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柳昭明开口:“女子一旦失了名节,那别说嫁给太子了,就是给寻常人家做妾,怕是都没人要。”
他的脸上露出奸邪的一抹笑容,惹得身旁的美人轻颤。
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太武学堂的第一次武测要开始了。如果每月的武测可以夺得三甲的话,就可以参加最终的年测。年测榜首的就可以进前锋营。
“你这么拼命,想进前锋营?”徐书看着在练武台待了一天的夏桑问道。
夏桑点点头:“想进。”
原来也不过是沈立新夺权的工具。
夏桑看了他一眼:“那日我被赌场的人围住,你救我的时候,我看了你的剑术,应当在徐烨之上,你为何故意展现出一幅武功不佳的样子。”
徐书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风光霁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迟疑,缓缓开口:“不愿参与斗争罢了。一个前锋营,徐沈两家相争,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最明智的,就是不淌这趟浑水。”
徐家的二儿子,竟然称自己是小鬼。不和徐烨争半分半点,看来人们说的徐书只是个不受宠的二儿子是真的了。
“人各有志。”她淡淡开口:“只是不争不抢,就未必是好事。”她浅浅一笑,想起沈立新在乱葬场说的那番话:“其实你就是争,就是抢,也是应该的。什么嫡庶之分,什么长幼尊卑,管他的呢。我从来不在意所谓的世人的言语,我只想守住我想守护的。”
夏桑一席话说的漫不经心,徐书却怔在了那里。
也不知她是在暗示他什么,还是真傻。
这样的话,在她的嘴里就是理所应当,在母亲的嘴里就是大逆不道。
一个歌女,因着一个有钱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一句‘我孤独的很,你来陪我吧’‘我此生此世,定不会负你’,就生生把自己托付了出去。没过几天却再也找不见他的人。
从他出生的那刻起,就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父亲。母亲被骂是荡妇,自己被同龄人叫做野种,四处挣扎求生,不知道辗转了多少地方。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乞讨为生。
他恨那个男人,毁了他们母子的一生。
那年母亲染了风寒,连药都买不起,他跪遍了整个城的医馆,不知被多少人打出来,到最后已经麻木,知道深夜,他紧紧抱着一个店主的腿求他给药,那人拿棍子一棍一棍狠狠地打着他的脊背,最后说让他跪在地上,舔自己的脚。就给他药。
他一瞬间想拿刀子刺进他的脖子里,袖子里的匕首呼之欲出。
但他最后还是照做了。
药也拿到了。
母亲终于睁开眼,他却再也扛不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他依然记得,他醒后,看见母亲通红的眼睛,终于说出了那句:“我恨那个男人!”
母亲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
然后就坐在一旁流泪。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是你的父亲啊!”
他始终不理解,这样一个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的薄凉之人,有什么可以惦念的。
今日听见她漫不经心的一句,想抢就去抢,都是应该的。竟然觉得醍醐灌顶。
真是潇洒。
她可真是潇洒。
他看着她,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