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头上把下一个簪子:“这个簪子是黄金材质,镶的是独山玉,价值连城,别说你那药引了,就会整个大梁的都城都能买下来。”
她顿了顿,把簪子递过去,那老头拿起来端详。
小公子注意到她不舍得表情,稍稍端详了一下那个簪子。
看着确实是个稀罕物件,只是他们不懂这个,他开口:“我怎么相信你没有骗我?”
“我兄长的命在你手里,我怎么会骗你。”
那老头把簪子放起来:“你等着,把他抬进来。”然后指了指一旁的小公子:“你随我去熬药。”
小公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今日可用匕首架着我两回了。”
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看着他们二人进了屋子。
她不敢上前,就在屋外,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着人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心里焦急万分,双手紧张地发汗,一直从窗缝里想看看屋里的情况。那小公子来来回回进出,端出了一盆一盆血水,看得人触目惊心。
沈立新,你可不能有事啊。
已经过了一夜,沈立新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沈立新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凌乱地挂着自己的已经破烂不堪的衣物,自己的那把剑也颓丧般地躺在门口。
夏桑呢?
他一瞬间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起身,伤口被撕裂的疼痛让他微微弯下了身子,门忽然被推开,小公子看见他起身狼狈的样子急忙扶他坐下:“你不要乱动,你的伤口会撕裂。”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沈桑桑呢?”
那小公子迟疑了片刻:“哦!你说的是你的妹妹啊,原来她叫沈桑桑啊!”
“她人呢?可还安好?”他的目光有些急切。
“她没有大碍,你被送进来就再没看见过她了。我还叮嘱过她不要乱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晚上没有回来。”
沈立新的心猛的一沉,走了?
沈立新的手无力地垂下,抬眼看了一眼门外,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果然离开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又没有什么可以责怪的。
一枚棋子而已,死了或者离开,有又何妨。
他讽刺地笑笑,别说是她了,就是他自己,也早已厌倦这样暗无天日,勾心斗角的生活。这样每日在刀尖上生活,早就厌烦了吧。
走了也好。
可是为什么,却莫名觉得如此烦躁。
忽然门被推开,一抹熟悉的身影闪现在眼睛里。仿佛凛冬里乍现春光。
她怎么还敢回来?
他站在那里,她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他,落日的余晖把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她也曾这样踩着他的影子吧。
她先是一楞,然后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你醒啦!“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可有受伤?”
“没有。”她摇了摇头,坐在他的床边:“看来老头没有骗我,那药果然有奇效。”
“你去哪里了?”那小公子开口:“一夜未曾见你,你兄长一睁眼就着急地找你。”
夏桑看着他:“你急着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沈立新的脸微微泛红:“我...担心你被他们带走。”
“我去密林周围看了看,我发现晚上他的雾气就会消散,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出去的时候,可以晚上行动。”
“你出去了一晚上就是为了这个?”沈立新问。
“不然呢?”夏桑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澄澈又有些疑惑。
沈立新不再说话,原来是他多想了。
“你再养几天,我们再出发吧。”
沈立新摇了摇头:“无妨,毒解了已经无大碍了,早点出发,白齐他们应该在四处找我们。”
彼时,徐府。
“什生死未卜?”徐书皱着眉头问。
楚红开口:“沈立新和沈桑桑同时进了一片有毒障的密林,徐烨也已经进去了,这片毒障吸入时间太长就会致死。他们几人目前都还未出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的心猛的一沉,起身。
“公子要去密林?”楚红在后面问。
徐书点了点头:“这里交给你了。”
“公子想留着沈立新就是为了制衡徐烨,如今徐烨和他都生死未卜,公子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还要只身涉险,到底是在担心回宿什么?”
徐书没有回答她,策马扬鞭离开了。
楚红看着他扬长而去,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那个女子死吧。
心软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晚上,沈立新可以起身行走的时候,就立即决定离开。
他站在门外,那老头也出来,到底是自己亲手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你就这么折腾你的身体,现在你最需要的是休息!”
沈立新行礼:“谢过老先生救命之恩,只是有要事在身,不敢拖延。晚辈先行告辞了。”
他转身,夏桑扶着他,缓缓走出了大门。
深夜的村庄外空无一人:“这会离开正好,白天人多的时候,会吓着这里的村民。”
“嗯。”沈立新只是轻轻地回应一声。
“你怎么不走?”他终于开口问了这句话:“不是早厌倦了待在我身边了吗?你既然已经把我送到医者身边,也算是还了我之前的救命之恩了,我昏迷的时候,明明可以离开的。”
她有些诧异他会问这样的话,几乎是想都没想:“你明明没有毒障的解药,唯一的一颗药给我吃了,不是吗?”
她笑了笑:“最危险的时候,你护了我,我又救了你,你就当做是一种义气吧。行走江湖,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重情重义不错,你要保持。”
刚走没多久,后面传来了呼喊的声音:“沈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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