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揉了揉额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衣衫完好。
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她努力回想着,樱桃正好进来,她开口:“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小姐,昨天是公子给你抱回来的。”
沈立新?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自己在他的怀里的场景,还有他好像夸她有进步来着?
她嘴角微微扬起,樱桃忍不住开口:“小姐,昨日公子很贴心地照顾你,给你喝了醒酒汤之后才离开的。”
夏桑微微一楞,他竟如此体贴?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闻着自己一身酒气,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衣服,走到沈立新的房间门口,门都站在门口,她开口问:“沈立新呢?”
大梁之内,敢如此直呼公子大名的也只有眼前的这位了。
“公子一早便出去了。”
“去哪了?”
“属下不知。”门都顿了顿,毕竟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忽然又觉得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像是...去见徐公子了。”
徐书?他和徐书能有什么事?
徐府。
徐书穿好衣服,楚红缓缓进来:“公子可要去用早膳?”
“不必了。”他想起昨日沈立新踹门而进的场景:“一会有贵客要来,你去煮茶。”八壹中文網
“是。”楚红退了出去。
不一会,沈立新推门进来,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
徐书忍不住轻笑:“沈都督的轻功真的是好,我徐府虽不是重地,但也有数百府兵把手,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你。”
沈立新轻轻抿了一口茶:“刚煮的新茶,既然徐公子知道我要来,也必然知道我为了什么而来。”
沈立新开口:“卫争人在何处?”
“沈都督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难道以为卫争在你手里会一直安然无恙吗,翠微居隐退江湖已久,如今忽然出现,被查出来是早晚的事。”
徐书不语。
他说的没错,这次确实乱了阵脚,思虑未周全。
“现在不是徐公子和徐相反目的时候,徐公子比我更清楚。”
“那沈都督又是为何?沈都督难道不怕父亲查出来,告你个私藏敌国罪囚的罪名?”
沈立新冷笑一声:“我何时会怕?我父亲纯良之辈,不屑玩弄朝堂,才被被人陷害,我与父亲不同,从地狱爬上来的人,怎么会怕?”
徐书顿了顿,放声大笑,他向来如此自负,在这北阳城里俯瞰众生,玩弄权术,一步一步都是算计,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
可是夏桑那样的人,应该在阳光下肆意生长,而不是站在他的阴影里,被迫成长。
他忽然很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旁。
“卫争可以给你,”徐书顿了顿:“只不过,我想问沈都督,夏桑于你是何人?”
沈立新没想到他会问此。
他没有回答徐书,漆黑的眸子多了一层冷意:“她于徐公子又是何人?”
徐书端起茶,看着飘起的雾气:“她是天上星,眼中月,是徐某,心上之人。”
门外的鬼鬼祟祟的夏桑,愣在了那里。
沈立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是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丝毫不善:“痴心妄想。”
“徐某自知。”他没有丝毫的犹疑:“但徐某想一试。”
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在此,冰冷如霜,没有刀剑交锋的声音,安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却让人感觉浑身寒冷。
徐书开口:“虽然不需要沈都督同意,只是沈都督是她的表哥,”他将表哥二字咬的极重:“以后我可能会经常出现在沈都督面前。”
“徐公子自便,只是希望徐家败落之时,徐公子能全身而退,还能有命站在我面前。”他盯着徐书的眼睛:“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沈立新教大的人,眼光会不会差到这个地步。”
夏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
卫争在徐书手里,所以,徐书和徐相虽是父子,却互相算计。
这样的筹谋布局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竟然说她是心上人?
她从镜中看了看自己,又想起徐书所问的:“她于沈都督时何人?”
他没有回答。
她算是什么呢。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夏桑收起思绪,有人扣门:“小丫头,是我。”
是白齐的声音。
夏桑推开门:“白公子可是有事?”
白齐笑了笑:“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可有收到两倍的嫁妆?”
夏桑一头雾水:“这是何意?”
“昨日沈二可是答应了你,许你两倍的嫁妆,怎么,你忘了?”
夏桑脑袋嗡的一声,断了片的内容一下子涌入脑海,自己酒后发疯的种种悉数浮现在眼前。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脸刷的通红,干笑了两声:“哈哈,就是说…我…”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忽然看见沈立新正在大步走过来,她急忙砰地关上门,躲进了房间里。
“她怎么了?”沈立新问。
白齐哈哈大笑:“我问表妹,她可有收到两倍的嫁妆。”
沈立新无奈地看着里面的人把门关的紧紧的,她竟然也知道羞愧,他站在门外,有些无奈:“我若是再知道你一人去饮酒,两倍的嫁妆都免了,还会打断你的腿。”
门忽然打开,夏桑的眼睛锃亮:“你当真会给我?”
“怎么,你不想要?”
“想想想!”夏桑怕他反悔:“择日不如撞日,沈都督宽宏大量,是金钱如粪土。不如今日就把我的粪土给我吧。”
太多银子走的时候也不好带,她想了想,看见了沈立新腰间的玉佩,这块玉佩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他总是带在身上,从未见他摘下来,可见不是寻常的玉佩,说不定价值连城。
而且有了他的玉佩,她之后出行会方便很多。
“我要这个。”她指着他腰间的玉佩。
沈立新低头,半晌:“这个不能给你。”
夏桑有些失落,果然价值连城。
她也不恼:“那我再想想。”
沈立新顿了顿,似乎怕她失落:“什么都可以,除了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