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坐在房间里,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身上的伤口虽不致命,可是膝盖上的刀伤让她几乎站不起来,地牢阴湿,如今恐怕更严重了。
她打碎了桌上的花瓶,外面马上进来一个侍卫:“你怎么了?”
她在地上写道:“大夫。”
徐相知道后,顿了顿:“给她找个大夫。一定要严加把手。等沈立新班师回朝的那天,我们就送他一记大礼。”
徐书进来的时候,大夫刚走,她的腿上敷着药,呆呆地坐在地上,没有一丝生气。
徐书看着她,双拳紧握,记得那日她一袭红衣,意气风发。如今短短数月,就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他端过一份汤药:“喝药了。”
夏桑接过药。没有犹豫,一把灌了进去,药撒了一身。
徐书静静看着她:“我会治好你的嗓子的。”
她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徐书就那么看着她,良久,他起身:“我马上会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人。在这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性命,最重要。”
她在地上缓缓写下:见徐相。
徐相进来:“有何事?”
夏桑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徐相凑近,上面赫然几个大字:认罪书。
他满意地想要接过那封手书,他靠近的瞬间,夏桑猛地退了一步。
徐相嘴角泛起阴暗的笑容,又往前迈了一步,夏桑又退了一步。
他盯着她手里的手书,失去了耐心,一个箭步飞到她面前。
夏桑眼里忽然泛着冷光,在他靠近的一瞬间,移步幻影,直接绕到他身后,等徐相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匕首。
他用余光瞟了那把匕首,竟然是黑曜!
“你真是好计谋,你以为这样就能走出我沈府吗?”
夏桑的匕首又深了几分,他脖子上已经开始流血。
他猛地慌了,举起手:“好,我答应你。来人!牵马来!”
只是片刻门口已经围满了府兵还有弓箭手。
夏桑目光狠辣,没有一丝情感,仿佛一个被逼入绝境的疯子一样。
徐书站在众人之中:“你不要冲动,我们会放你走,你先把匕首放下!”
夏桑没有理会他,一手架着徐相,一手牵着马,一步一步出了沈府。
她看着围着她的那些人,手上的匕首轻轻一划,徐相立马会意:“都退后!退后!”
他浑身颤抖,就不应该相信她!她和沈立新,都是从地狱来的,来索命的!
看着那些人退后,夏桑用尽自己的力气,翻身上马,同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划了一刀。
徐相慌张捂住自己的脖子,血迹喷发,他倒在地上:“给我杀了她!”
夏桑猛地一拍马,马飞驰而去的瞬间,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徐书翻身一跃,挥剑把那箭生生挡了去。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管家开口,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书冷冷地看着这一院子的狼藉,还是倒在地上的父亲。他伸出手,吹响了哨声。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哨声一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白衣,剑术狠绝,招招毙命。
“是翠微居!”
翠微居竟然是公子的人!
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恶斗。
徐书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冷的目光和他四目相对,在徐相惊讶绝望的目光里,他翻身上马,策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夏桑,我终于为你,做了件事了。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我这一辈子活的太多于小心翼翼,克制又卑微。如今也算是为了你,放肆了一回。
城门已经被死守,守卫看见她的时候正欲上前阻拦,夏桑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守卫猛地一愣,急忙跪在地上:“原来是沈都督的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刚刚出了城,夏桑身上的伤就再也挺不住,腿上的伤口撕扯,血迹从小腿不断往下低落。直到她终于忍不住,沉沉地从马背跌落,滚到了一片杂草丛中。
徐书出了城,看见地上的血迹,他沿着血迹,终于在一片盛草之中,找到了她。
他买了一架马车,把她放在马车之上。
楚红没过过久,从后面追上他:“公子,都处理好了。”
徐书点点头:“去把翠微居的医者找来。”
今天正好是三月三十。
沈立新快马加鞭,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终于在三月三十赶到了北阳。
沈立新路上和一辆简素的马车缓缓擦肩。
徐书慢慢掀开帘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又放下帘子,静静看着马车里昏迷的人。
沈立新直接冲到了相府。
徐相危在旦夕的事情,外面都是医者。
门忽然被人一脚踹来,管家正要骂:“什么狗...”
看见来人,他急忙跪在地上:“见过沈都督。”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沈桑桑呢。”他的目光里全是杀意。
众人一片犹疑。
沈立新提刀,一刀砍下那管家的头,众人因极度的恐惧纷纷尖叫出声。
“沈桑桑呢?!”他又问了一遍。仿佛一个地狱里索命的阎王,脸上的血迹更加狰狞。
有个女子缓缓走出来,一身素衣,却难掩威严:“沈都督,相爷如今危在旦夕。就是你那表妹所为。今日你不来,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你那表妹和你。”
沈立新站在那里,盯着那女子。
“她犯的是死罪,沈都督,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沈立新没有说话,挥剑起身,短短片刻,院子里的人都倒下了。
那女子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你竟然敢...你真是疯了...”
沈立新缓缓靠近她,眼里没有一丝情感,仿佛一个杀人机器一般。那女子吓得节节后退。
他一把把剑插在她的头前,吓得她惊叫出声。
“我今日不杀你。”他的声音肃杀:“一定要把徐相救活,我要亲手将他,一刀一刀,剔骨剜心。你们动了2,不该动的人。”
门都站在门口,看沈立新缓缓出来。
“公子...”门都开口。“小姐伤了徐相,逃了出来。现在已经全城通缉了。”门都屏住气,接着说:“这些天徐府一直没有异样,我一直等着公子的回信。只是今日忽然这般,却是反常。”
反常?
沈立新轻轻闭上眼,几乎是有些痛苦的开口:“她怕是,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