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本想找个替罪羊,谁想到找来了阎王爷。
柳姨娘屋里正跪着一个侍女,柳姨娘坐在椅子上,品着上好的龙井:“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夫人,消息都已经散播出去了,现在城里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这件事。”
“夏桑呢?”旁边的夏宁忍不住问。
“小姐还不知道,在于洋楼里用膳呢。”
柳姨娘不屑地笑笑,老爷啊,你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捧在手心的这个女儿,太过蠢笨。生在这样的大户人家,谁都相信,可不是什么好事。
“娘,就这样就可以了?”夏宁不理解。
“当然不是。”柳姨娘眼底的狠意越发明显:“我们得让夏桑,永无翻身之地。”
“诗会?”夏桑嘴里嚼着烧鸡:“对哦,我都忘记,再过几天就是诗会了?”
卫国崇尚文学,少年人以诗会友,每年二月初十,都会在柳江旁举行诗会。灯火漫天,歌舞升平,世家男女都会盛装出席,一方面展示自己,另一方面及笄的女子也会在诗会上,暗自寻找自己中意的男子,将自己的诗送给男子,也是一种心意的传递。这算是除了新年,大家最重视的事情了。
与其说是诗会,不如说是世家子女的较量,毕竟在诗会里获胜的男子和女子,可以进宫面圣,皇上也会予以嘉奖,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夏桑漠不关心:“每年的诗会我也不去,我只是回家看看,过几天我就走了,今年还让姐姐替我去吧。”
侍女一边帮她整理发髻,一边小声嘟囔:“哪有嫡女不去,庶女天天出去露脸的道理。”
侍女名叫春桃,是以前夏平出去征战,救回来的孩子。春桃父母都死在战乱里,夏桑看她极会做饭,就让夏平把她给了自己做贴身侍女。
春桃比夏桑大上四岁,平日里照顾夏桑的饮食起居,这个小姐没有一点心眼,也不像别的主人不拿下人当人看,外人不在的时候,夏桑就会让春桃和她一起坐下吃饭。春桃知道老爷死在战场的消息,哭了好几天。夏桑没回来的那几天,没想到柳姨娘拿了掌家的印信,把她直接打发到了粗使婆子那里。春桃在门外跪了好几天,求着柳姨娘派人去找一下小姐,毕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柳姨娘最后打了她一顿板子,说她不懂规矩,但是万幸的是,最后柳姨娘还是派了一队人去找小姐。
春桃实在看不下去:“小姐,老爷不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柳姨娘除了夏宁小姐,还有一个儿子。以后柳姨娘掌家,未必会善待你。所以你要自己去给自己谋一条出路。”
夏桑微微一顿:“春桃,我不在的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春桃不知道从何说起,一切也都没有实证:“对了,小姐是被柳姨娘的人找回来的吗?”
夏桑回头:“柳姨娘派人找过我?”
春桃点了点头。
她从来没有见到夏府的人,难到...是那些人?
夏桑拉过春桃的手:“春桃,我知道你担心我。父亲已经不在了,咱们是一家人,父亲一定不希望咱们活着的人互相算计。我毕竟没有生母,柳姨娘对夏宁姐姐好一些也是应该的。我只要咱俩,好好的。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可以。”
春桃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每年的诗会都是夏宁去参加,夏宁能歌善舞,诗画也是极好的。以前夏平在的时候,大家不敢说什么。但是背后都会讨论,夏家嫡女只知道玩乐,倒是跟庶女相差甚远。后来的几年,甚至有人提起夏府的女儿,只知夏宁,不知夏桑。
夏桑起身:“走吧,去看看姐姐。”
“姐姐今年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看见夏桑进来,夏宁急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夏宁姐姐?”
夏宁这才回过头:“妹妹来了,我...咳咳...我身体不舒服,就不起来迎妹妹了。”
夏桑坐在床边:“这是怎么了?我去给你找大夫去。”
夏宁看急忙叫住她:“不必了...妹妹,大夫已经来过了,给开了药方,已经派人去抓药了。”
夏桑这才放下心来:“大夫怎么说?严重吗?”
“无妨,只是风寒...”她顿了顿:“只不过,最近几日是不宜出门了,免得再受了凉。”
夏桑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那姐姐,明天的诗会怎么办?”
夏宁有些沮丧:“姐姐是去不了了,咱们夏府总得去一个,不如妹妹去吧。”
夏桑急忙摇头:“我诗词歌画一窍不通,也不想婚配,去了干什么?”
夏宁牵起她的手,耐心地说道:“妹妹,咱们将军府总得有人去,姐姐这样肯定是去不了了,你就去吧。”
夏桑的眼眸微微一沉,最后还是微微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