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济州的星星挂满了整个夜空,我和她坐在夜空下,谈天扯地。从鸡猫狗兔说道家国大业,却唯独没有提及爱情两字。
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也可以。
直到有一天,她容光焕发,一袭男装站在我面前,神采奕奕,跟我说要去从军。
我知道这是她的梦想,我不应该阻拦,可是我总觉得她这一去,充满了许多变数,让我觉得很不安。
可是我没有理由拦下她,只能给她备好衣物,送她离开。
她回来的次数渐渐少了许多,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吃个饭,然后掉头就走。
话也少了。
过了几个月,她说要去边外打仗了。
我一直觉得战场如人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这次真的怕了,我怕她回不来。
我第一次拦住了她。
我们也有了第一次的争吵。
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总是输的那个。
僵了一天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她,愿意让她走,但是进屋的时候发现早已人走茶凉,连一封书信也没有。
原来,我是那个连离开都不用通知一声的人。
失落之余,还是日复一日地等她回来。
她不在的日子,日出日落,也没什么不同。
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升官了。
我头一次见她这么开心,像一个暴发户一样,拿着自己的奖赏,让我想买啥买啥。
真是阔绰。
看见她的瞬间,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倘若不能厮守,长久的等待也没什么,只要她能回来。
直到有一天,我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她。
我下意识的猜测她去了沈立新那里,理智让我不要猜疑,可我的教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那里了
果然,她和沈立新并肩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一刻我好像发现,我从未在她的眼里看见过光,就是,她看沈立新的眼神。
我嫉妒的发狂。
我很想上去和沈立新打一架,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让他离开。
可是我控制住了。
我知道,从我想发狂的一瞬间开始,我就是那个输家。
我知道,她终于有一天会卸下铠甲,披上红装,去见那个她爱的人。
我也等到了那一天。
我说我会离开,可是我从未离开济州,只是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大婚之日,人群之中,她盖着盖头,一袭红装,仿佛一团火,照的我心中生疼。
风吹起她的盖头,我看到她的模样,她嘴角上翘,眼底全是温柔,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样子。
就这样也挺好。
我没什么家国情怀,生于大梁,大梁给我的只有欺辱和凌虐。离开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值得感慨的。
可是我却对济州多了几分留恋。
站在河边等船靠岸,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可是如果不离开,我又能如何。
这个地方太多回忆了,每条街道,每个夜晚,都像是戏文里置好的景一样,一旦陷入就难以自拔。
饮鸩止渴而已。
我想我走吧,哪里无所谓,只要离开。
船家笑着看着我:“一看公子就是外地人,济州是个好地方,山好,水好,人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