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将士们就被起床的号角声叫醒。
没有人有半句抱怨,在听到号角声的一刹那,大家都条件反射似的起床开始快速整理。
而苏渡昱懵懵懂懂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昨天为了做消暑贴,自己本来就睡得很晚,抬头看看天,甚至都没亮。
苏渡昱心里叫苦不迭,这怎么一天比一天起得早啊。
可是军令如山,她就算心里再怎么叫苦,也不得不跟着大家一起起来收拾。
走出营帐,她看到沈毅临已经穿戴整齐,骑在马上,这样子给所有的将士一种无形的压力,大家只能加快自己的动作。
她注意到,骑在马上的沈毅临和前两天相比,多了几分严肃,连眉头都微微蹙起。她知道,沈毅临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有什么心事。
今日他又加快了行军的速度,想来该是边境上出了什么变故吧。
临出发前,苏渡昱把昨晚做好的消暑贴分发给每一位将士,嘱咐大家在正午最炎热的时候把消暑贴贴在自己的脖颈处,因为材料和条件有限,这消暑贴的作用时间也并不长,只能维持几个时辰,所以得在最热的时候发挥作用。
分发到萧清彦的时候,小将士捧着,都快变成星星眼了。
这可是他和苏军医一起采来的中药做成的,换言之他也出了一份力,能够为自己的同伴做点事情,他感到由心而生的开心。
行至中午,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将士们纷纷按照苏渡昱的吩咐,把消暑贴贴在颈侧。
人的脖子两边分别有一根大动脉,散热最快,把凉性的佩兰混合着薄荷脑贴在此处,可以最大限度地带走皮肤表面的热量,达到消暑的作用。
大家都觉得这小小一条布条,却起到了这样大的作用,行走在烈日之下,虽然身上还是会有出汗,但是那种烧灼一样的热辣感已经不复存在,感觉清凉了不少。
“看吧看吧,是不是效果很不错,我就知道,苏军医做的东西一定有用,昨天为了采这些中药她掉进洞里可都是为了大家呢。”
苏渡昱听着萧清彦对着身边的将士夸赞自己,脸上是藏不住的笑,终归还是孩子啊,能为大家做点事情都够他开心上半天。
走过这一片山路,就来到了一条大河边,河水算不上十分湍急,但是却足够宽阔,要想连同着军马一起渡过这条河绝非易事。
而按照一直以来的办法,后勤兵开始在周围砍伐粗壮而质轻的树木,打算做成简易的竹筏过去。
这是一个十分耗时费力的工作,并且直接沿着此时河的朝向过去,肯定需要花上更多的精力来对抗水流的冲击力。
趁着大家开始准备过河的时候,苏渡昱爬上一片低矮的山坡,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地形。
她注意到这条河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水流有明显缓和的迹象,再看这条河是东西走向的,河水自西流向东,中间有一段向北弯曲。
所以说北岸就是凹岸,南岸就是凸岸。在凸岸处,坡度缓和,近岸水流和缓。
如果从凸岸出发,那么就可以减少很多为了对抗水流的精力。
观察好形势,苏渡昱满心欢喜,她急切地跑下山坡,跑到沈毅临身边,“阿毅,我们不要在这里做木筏,不要从这里出发,再往前多走五里地,从凸岸出发,河水就不会这么湍急了。”
还没等沈毅临开口,在一边忙活的后勤兵长就插进话来:“苏军医说的是什么意思,凸岸又是什么,往前多走五里,听起来是不多,但是这附近的树木生长得本来就不茂密,再走五里地你能肯定就有足够的木材吗,就算有,你又怎么保证那里的水流就平缓呢?”
说完,他看着沈毅临,“少统,属下敢保证在今晚天黑以前把木筏做好,只需要再扎营一夜,天一亮咱们就可以出发。”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给兵长您好好算一笔账,我且问你,大家行军五里地需要多长时间?”
“这里地势平坦,大约需要三十分钟。苏军医问这个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