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是换沈毅临有些急了,“你好好讲,不要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
姜容撇了撇嘴,“殿下如今有了太子妃娘娘,倒是嫌弃妾身说话不中听了,那妾身就不说了,殿下您说吧。”
“今天你辛苦了,离开太久也容易让九皇弟起怀疑,你说的东西我知道了,先回去吧。”
姜容知道沈毅临要跟苏渡昱独处解释,自己再待在这里就是没有眼力见了,于是再起身行礼,“那妾身就不打扰,先行告退。”
沈毅临点了点头,姜容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过来,“妾身今日所说,殿下可一定要注意。”
“知道了,你一个人待在他身边,切记小心。”
等姜容从房间出去,却迟迟听不到官驿厅堂大门开合的声音,苏渡昱有些纳闷,“她走了吗,怎么听不到她出去的关门声?”
“这便是姜容的不同了,任何细枝末节的事情她都能考虑得很周到。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入难免被人注意,她自有不被人发现的进出办法。”
“姜小姐这样谨慎的性子是好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苏渡昱又替自己倒上一杯茶,同时也给沈毅临斟上一杯。看她的样子,摆明是要在这里等着沈毅临把事情说清楚的。
沈毅临换了个姿势,缓缓开口:“她原本不姓姜,现在的姓,是随母姓。”
随母姓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可不常见,苏渡昱并不接话,等着沈毅临继续解释。
“她本是官宦之家的小姐,虽然是庶女,可却是家里最小的女儿,一直备受宠爱。但是因为她的父亲不愿意站在九皇弟一边,九皇弟常年驻在边疆,和当初她父亲给父皇的参本有一定的关系。”
沈毅临看着窗外,似乎思绪也回到了曾几何时。“既然如此,九皇弟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恰逢那时他父亲确实犯了错,九皇弟借此机会抄了他的家,男子全部处死,女子尽数充为官妓。”
苏渡昱想起自己被蒋祁设计混入新军妓队伍里的事情,虽然她足够冷静,逃脱魔爪,但是那时候的绝望和无助,就算今时今日再想起来,也觉得忍不住战栗。
“那姜容她……”
她有没有被侵犯,有没有一直体会那种堕入地狱一般的痛苦?苏渡昱想问,可话却堵在咽喉处,怎么也问不出口。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沈毅临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并没有当过一天的军妓,不然有人见过她,我也不会安排她去九皇弟身边了。因为她是最小的女儿,她的父亲并没有广而告之,只是把她养在深闺中,所以几乎没有知道她存在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抄家的时候,她并不在名单上,就此逃过一劫。”
听到姜容并没有遭遇那些非人的待遇,苏渡昱吁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是她主动找到我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九皇弟觊觎皇位,不服我当太子,在他眼里,他才是当今皇后的孩子,而我只是前朝欲孽生的儿子,算不得正统。”
这是沈毅临第一次对着苏渡昱说自己的身世,这么多年走过来,他用自己的战勋,赢得了大琰战神的称号,证明了他坐在太子之位上并非空有虚名。没有人敢再提起他的身世,但是朝中仍然有人心存不服,这些人大多数成了九皇子的势力。
苏渡昱并不打断,只是静静听着,她知道沈毅临愿意把自己不想提起的事情说给她听,就是对她最大的信任,她无须有任何疑问,只要做一个聆听者就够了。
“她知道,想要报仇,凭她无权无势,还是罪臣之女的身份,根本不肯做到,甚至连生活下去,都很困难。她很聪明,找到了我,只有和敌人的敌人成为朋友,才有可能战胜强大的敌人。”
话说到这里,其余的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姜容与九皇子有仇,所以借沈毅临的力量,利用自己的身体和美貌来复仇。
可是苏渡昱还是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复仇,待羽翼丰满以后又为什么要继续为阿毅办事,她大可以用你的情报来换取九皇子更多的信任。换言之,如果她身上只有仇恨,阿毅又为何如此信任她?”
沈毅临笑了笑,想要逗趣苏渡昱的恶趣味又出现了,“她不是说了吗,我和她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