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渡昱可不会忘记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之前就说了,我不要什么其他的感谢,只想买一些你地里的那种豆子就可以了。”
农妇恍然大悟,“你瞧我这急性,只顾着高兴了,连大小姐的正事都忘了,什么买不买的,你们帮我娃瞧病救命,我还没有给你们钱,一点破豆子,怎么还能要大小姐你的钱呢。你们在这儿坐着休息一下,喝口水,我去摘回来。”
苏渡昱拦住她,“我们和你一起去吧,是不是我需要的东西还不能确定,如果不是,你白白摘来可惜了。如果是的话,我直接在地里摘够我需要的量然后回去,也更省事。”
“行,那我现在就带大小姐和军爷过去。”
苏渡昱点了点头,转身把药方告诉给郑大夫,郑大夫记性极好,听了一遍也就牢牢记在心里了。
“郑大夫,这是买你家里药材的钱。”苏渡昱说完药方,把刚才那锭银子掏了出来,递给郑大夫。
“苏大夫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刚才我家婆娘说的话让您不开心了,她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妇道人家,您可千万别在意啊。”
郑大夫还想要解释,却被苏渡昱打断了,“郑大夫,我并不觉得您的妻子有什么不对的。”
“您这话的意思是?”
“她考虑不了那么多,只知道要用不多的钱来撑起这个家,在您追求着自己医药理想,把家里的院子移植满药材的时候,她或许偶尔有抱怨,但是也并没有阻止。是她在你的背后一直支持着你,她不过是想让这个家更好,能有什么错呢。”
郑大夫不说话了,一直以来他只觉得妻子始终在抱怨自己治病救人赚不了多少钱,但是却从没有从其他的角度想过这个问题,无论妻子再怎么抱怨,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也一直照顾着院子里的那些药草。
苏渡昱把银锭放进他手里,“一开始确实是我说的要买您家里的药材,那我出钱就是应当的,而且后续这个孩子还需要继续服用很长一段时间的药,这些钱也只堪堪够药材的成本罢了,其他不够的,就算是用这药方来抵了。”
“可是这也太多了,这些药都是我自己种的,哪里需要这么多银子。”
“您还要负责给他配药,观察他的病情呢,这本来就是您该得的。您也说了,知识无价嘛。”
郑大夫回想起自己家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一顿好饭了,再想起妻子整天去山上挖些野菜,去河里捞小鱼小虾来换着法子地给他换口味,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涩。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苏大夫了。”
“您才是这个村里最宝贵的财富,谢我什么呢,我还要谢谢你接下来操心这个小男孩的病呢。”
苏渡昱想要让郑大夫的妻子知道,她丈夫做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意义,甚至换不来一家老小温饱的事,他的所作所为,值得尊敬和更好的生活。
告别了郑大夫,苏渡昱和萧清彦在农妇的带领下回到她家地头里,远远又看见那片绿油油的藤蔓,苏渡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也顾不得地里崎岖不平的土块石块会不会把她绊倒,直接跑到豆苗面前。
“是,就是这个,我以为只有台湾才有呢,没想到这里真的有,太好了!”
那一根根垂下来的豆荚果然是扁豆属的农作物,虽然苏渡昱并不能保证在现有的条件下她可以提炼出毒扁豆碱,但是只要找到原材料,一切就都有希望。
她兴高采烈地采了满满一大箱准备带回去,而农妇说什么都不肯收她的钱,没办法,她只好把那包糖胡乱地从药箱里面翻出来递给农妇,让她后面哄小男孩喝药用。
“竟然在第一个村子里就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苏渡昱满心欢喜,不断地跟萧清彦分享着自己的快乐。
刚拐过一个拐角,萧清彦的表情突然在一瞬间变得严肃。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