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是有些细节还需要推敲一下。”
“什么细节,皇兄请讲。”
“苏军医说,那些人并不是主谋,应该只是受命于谁,因为他们一直没有杀她,是在等一个‘主子’的命令。并且那个所谓的‘主子’到最后还要求他们用‘见血封喉’来处死她,但是那些人又是大琰的,不觉得奇怪吗?”
沈坤玄也一直觉得这件事情过于蹊跷,现在又听沈毅临说大琰的人竟然会用见血封喉这种毒药。
“难道是蛮夷之人收买了大琰一些刺客来替他们办事,难道军营之中有他们的内奸?”
“我的想法和九皇弟相反,我认为主谋是大琰自己的人。至于为什么那些刺客会用蛮夷擅长的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主谋是谁,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特殊的方法来杀死苏军医呢。”
“难道是……想要嫁祸给蛮夷之人,来洗脱自己?”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本来就在和蛮夷开战,嫁祸给蛮夷,加剧我们和蛮夷的仇恨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敢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能够寻找到这么多的死士给自己卖命,主谋又在暗处,根本不用担心身份的暴露,那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洗脱自己未免说不过去。”
“皇兄言之有理,若果是蛮夷的人买通大琰的杀手,大可以刺杀像你我这样比较重要的人,只是刺杀一名军医实在是太大费周章了,并不合理。这人这么做,到底是想挑起我们和谁的矛盾,又或者,是想激怒皇兄,让皇兄做出不正确的判断和决定,影响我们的战事吗?”
沈坤玄心里最看重的就是战事,虽然这场战争关系着他和沈毅临在父皇和朝中大臣心里的地位,甚至可以说关系着沈毅临这个储君还当不当得。
对他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战争胜利,沈毅临战死或者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蛮夷的优势也逐渐体现了出来,这注定是一场苦战。所有计划的基础都是战争必须要胜利,不然国破,他再怎么算计沈毅临都是没有意义的。
至少在目前,他还需要和沈毅临合作,共同取得胜利。
等胜利了,他有的是机会对付沈毅临。
“谁知道呢。不过九皇弟说的我也赞同,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扰乱我们的战事,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总不能,是为了些儿女情长的私利,就做到这种地步吧。”
沈毅临抬起酒杯,和沈坤玄碰了一下,可是眼睛全从头到尾都盯着姜容,而他说完这句话,姜容也看着他,两个人目光对视,谁也没避开。
明明是电光火石一般的眼神交锋,但是在沈坤玄的眼里却变了味道。愤怒和嫉妒让他觉得,沈毅临和姜容是在当着他的面调情。
“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威胁苏军医安全这么简单了,涉及到大琰的战事,臣弟也绝不能袖手旁观,臣弟也会竭尽所能,协助皇兄查出这幕后主谋究竟是谁。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如此,便多谢九皇弟了。”
“确保这场战争的胜利也是臣弟的分内之事,况且你我兄弟二人,皇兄何必这般客气。倒是别让些个外人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才好。”
这外人,说的是姜容。
“这是当然,无论怎么说,我们是同姓的兄弟,是家人,这感情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皇兄说的是。”沈坤玄又敬了沈毅临一杯酒,沈毅临也很给面子的一饮而尽。
“皇兄,这天儿实在是不早了,明天还要布置……咱们今天商讨的那个事情,不如今天就到这儿,皇兄也早点回去歇着。”
沈坤玄一向十分信任姜容,一些军营中的事情也会在温存的时候说与她听,算是一种倾诉。但是现在却因为姜容在场,故意不说明白布置假的粮草运送队伍的事,分明是对姜容起了疑心。
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沈毅临也不多停留,“好,那我就先回了,九皇弟好好休息。”
沈坤玄行礼送别,守在石阶下的侍卫也赶紧跑上来恭送沈毅临。
“少统且慢。”
走出没几步,姜容却叫住了沈毅临,并上前从他的后背上拿下一片叶子,“少统衣裳上沾了树叶,妾身多有冒犯,帮少统拿下来了。”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