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也注意到了异样,立刻抽出佩剑就挡在沈毅临的马前。
这里是刚才毒将被杀的地方,地上除了毒将的尸体,还有一些大琰将士的尸体,几乎每一个都脸色铁青,眼睛圆瞪,可见死之前遭受到了很大的痛苦。
而有些士兵是被地上溅起来的血接触到,时间尚短,还没有死亡,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在这些士兵当中却蹲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正穿梭在还活着的士兵之间,手中握着一根竹管模样的东西,正朝着士兵的咽喉处扎去,而竹管的一段明显是被削过的,一个斜坡面尖锐无比。
“你做什么!”沈毅临看这人应该是小城里面的寻常百姓,可是却手持凶器对着尚未毙命的士兵痛下杀手,当即就重新抽出长枪冲了过去。
几步冲到男子面前正打算刺死这个狂徒,可是地上原本还在因为窒息而挣扎的士兵却突然松开了紧紧握着自己脖颈的手,随着胸前一阵猛烈的起伏,竟然重新开始喘气了。
蹲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见沈毅临来势汹汹,吓得伸手去挡,而沈毅临看见这幅场景,原本挥出去的长枪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枪尖距离男人的头不足两寸,若不是沈毅临及时刹住,那这男人必然是没命了。
“你做了什么?”看那士兵平稳下来,而插在他咽喉处的竹管传出气流声。他竟然在用这根竹管呼吸!
苏渡昱一直低着头进行环甲膜穿刺术,没来得及抬头看发生了什么,沈毅临的长枪就已经刺了过来。此刻长枪顿住,她忙抬头去看。
“阿……”另外一个字苏渡昱咽了回去。
阿毅,我总算再见到你了。
“你这是,在救人?”沈毅临把长枪收回去,跳下马检查刚才那个士兵。
他果然正通过脖子上的那根竹管在呼吸,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说不了话,但是却挥动着手表达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
现在不是和沈毅临搭话的时候,还有一些因为过敏导致喉头水肿,但是还活着的士兵等着她施救。
她跑到另一个在地上挣扎着的士兵面前,掏出一根竹管,用刀削下一段,让竹管变得尖锐,一只手在士兵脖子上摸索着,确定了位置以后食指和拇指将定位点的皮肤绷紧,然后用力将竹管插进去。
沈毅临也看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这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他确实是在救人。
“我来帮你。”沈毅临见男子每次插竹管都要先把竹管削尖,费力又耽误时间,赶紧从士兵手里拿过佩剑,来到男子身边帮他削竹管。
沈毅临就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自己却不能表露身份,不能叫他的名字一声,不能告诉他自己回来了,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生怕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悲伤。
苏渡昱觉得一股委屈感袭来,眼睛有些酸胀,像是要掉下眼泪来。沈毅临递给她削尖的竹管,她赶紧接过,趁机揉了揉眼睛,把那种要落泪的冲动憋了回去。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躺在地上尚存一息的士兵尽数救了过来,知道他们现在气管上插着管子,不好说话,苏渡昱用大夫的声音对他们交代道:“刚才着急救命,这才用了这种办法,你们不用惊慌,等我配了药,你们吃下去,把过敏解除,水肿也消除了,再将这根管子拔出,缝起来慢慢长就好了。”
那几名获救的士兵除了脸上还是一片殷红的皮疹,瘙痒不已,总是忍不住去抓挠和不方便言语以外,已经恢复如常,都纷纷站起来对着苏渡昱抱拳躬身行礼。
“请问,你究竟是何人,这样稀奇的治疗方法本宫从未见过,倒是有一位……重要的人,她的医术和你的很像,不知道你可认识她?”
苏渡昱又开始觉得眼睛酸涩了,沈坤玄定然对他说了是自己害他中毒昏迷的,可是就算如此,沈毅临还是把自己当作重要的人。
苏渡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想再伪装了,想要立刻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然后再替他擦去脸上的这些血污,对他说一声“我回来了”。
她猛地转过身去,正欲开口,却听见银铃般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殿下,臣女来迟,请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