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渡昱肩膀用力,将自己的衣领挣脱开来,“我是说,殿下的胸口确实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伤痕了,可是让殿下总觉得胸前不舒服的和他胸口的伤没有直接关系,问题的根本不是殿下的心脏,殿下的心脏有伤,所以只是包扎和治疗皮肉伤根本不够。”
沈毅临也缓过劲来了,“杨大夫,你继续说。”
“军医小姐也可以自己试试,正常人这样叩击胸口并不会觉得心脏难受,但是我刚才并未用力,心脏的前面也隔着肌肉骨骼和肺脏,更不会有什么不适。可是殿下满脸痛苦,就足以证明殿下心脏上面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如今又带兵征战,心脏跳动过快,隐隐有复发的征象。”
苏渡昱转头去看苏倾墨,“军医小姐,您身为殿下的贴身军医,刚才草民听殿下所说,原本胸口上的伤也是您治疗的对吧,那您怎么会不知道殿下的心脏受了伤呢,当时胸口的伤口一定是直接连通到心脏上面的,您没注意?”
“我当然是注意到了的,但是殿下心系家国人民,我不想告诉殿下真实的情况,免得殿下知道了以后忧心,所以我才没有说的,我是真心为殿下好,不像你,根本不管殿下知道情况会不会影响到恢复。”
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苏倾墨这人巧舌如簧,还真能编啊,既然如此……
“原来是这样,那您还真是殿下的好‘军医’呢,让殿下连自己真实的病情都没办法了解,带着这样的身体上到战场中去,毫不准备,若不是殿下身体强健,又如何抵挡得住这么强的心脏负荷,可能直接心脏破裂当场毙命也不是没可能。”
“殿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眷顾,怎会因为这小小的伤就殒命呢。你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当朝太子!”
苏倾墨不仅好大喜功,给人加罪的本事也是了得,这就想给自己扣上一个“诅咒太子”的罪名了。
“杨大夫医术高超,一眼就看出来本宫的症结,照你所言,你明明知道本宫心脏有疾,可是还不给本宫处理,用什么天命福运来当借口,这又岂是身为医者该做的事。杨大夫指出之后你不仅不认错,还强词夺理打算怪罪给杨大夫,真是岂有此理!”
见沈毅临并没有因为苏倾墨的几句辩驳就中了计,苏渡昱很满意这位大琰未来君主的表现,有自己的判断力,不随便听信身边奸佞小人的谗言,是一名储君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
苏倾墨心思歹毒,为了自己的目的连普通的大夫都不放过,那自己不如也火上浇油一把。
“殿下也别怪军医小姐,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殿下心脏上面有伤,毕竟她连殿下您胸口缝的线还没有拆除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了解到殿下您心脏上面的伤呢?”
沈毅临蹙起了眉头,“你说本宫胸口的缝线?”他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一道浅浅的痕迹,“本宫并没有看见什么缝线啊,相反,这伤口长得很好,确实连疤痕都没有。”
苏渡昱在心中嘀咕,那当然,我在二十一世纪可是顶尖的整形外科医生,缝脸都能做到不留半点痕迹,更何况胸前的皮肤这么厚,怎么会留下疤痕呢。
“确实,缝合之人手法了得,应该是有意为之,不想让殿下的身上留下疤痕才选用了这种特殊的缝合方法,军医小姐,这可是出自您的手?”
虽然苏倾墨想到这大夫可能再后面挖了坑等着她去跳,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她只能继续嘴硬道:“是,正如杨大夫所言,殿下的身子尊贵,臣女不忍心见到殿下身上留下受伤的痕迹,所以才特意缝合成这样的。”
“如此就太好了,那您一定知道该如何给殿下拆线,也知道若是不拆线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草民现在看殿下伤口的情况已经可以拆线了,可否让军医小姐给殿下拆线,既能解决殿下缝线还在肉中的麻烦,又能让草民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