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墨跪在原地,手下攥着衣裙的一角,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比不得苏渡昱半分。
“殿下,臣女所为若让殿下动了怒,那臣女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还请殿下不要牵连到苏家,不要降罪于丞相府。”
沈毅临的眼神中还是没有半分感情,看着苏倾墨只有默然,“本宫分得清是非黑白,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就牵连给整个家族,况且渡昱跟随本宫上战场,又多次救了本宫和众将士的性命,论功行赏以下,丞相府该是有功。本宫现在也没工夫责罚你,渡昱心善,本宫不想她回来之后见到本宫伤害了她的妹妹,不然她该跟本宫怄气了。”
“原来,臣女能够在殿下身边待这段日子,是因为她,殿下不责罚臣女,也是因为不想她见到以后心中不快。”
“并且本宫也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战事当头,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就抽走兵力去替本宫寻人。”
多余的话沈毅临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此时他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只想要等小城稳定以后赶紧去找苏渡昱。他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渡昱就在小城里面。
苏倾墨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只会让他更加心烦,站起身来。“殿下,臣女祝愿您战争顺利,早日凯旋,天佑大琰,祝您此生平安。”
说完,她转身出了营帐,看来已经做好回京的准备了。
苏渡昱看了一眼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对她也没了怜悯或是愤怒的情感,她所做的事情也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又真实地侵犯了自己。
沈毅临把目光落在这个一直站在原地的大夫,这人实在是有些没有眼力见,刚才那种情况竟然不识趣地退出去,一直在这里听了个全程,像在看戏一样。
“杨大夫,你刚才说你知道如何给本宫拆线是吗?”现在的氛围多少有些尴尬,沈毅临也找个事由来缓解这种气氛。
“啊,是的,我……啊不,草民现在就可以为殿下拆线。”
“那便来吧。”沈毅临拄着床头,尽量将自己的上半身放平,方便大夫的操作。
可是他这个动作再加上刚才说的话,苏渡昱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歧义,又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沈毅临看面前这个中年男子扭扭捏捏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自主地把前胸向后缩了缩。这大夫的反应怎么看怎么奇怪,他不会有什么断袖之癖吧。
沈毅临想着,眼睛挪到旁边的衣服,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要不要把衣服披起来。
正在纠结的时候,杨大夫已经来到近前,捡起苏倾墨刚才放到一边的镊子和剪刀,又打开那一小罐烈酒,直接把两样器具扔了进去。
“殿下稍等,草民先将工具消消毒。”
像,真的太像了,这些种种的行为和操作的手法几乎和渡昱一模一样,在其他大夫身上根本见不到,难道二人师出同门?
等待消毒的间隙,沈毅临开口询问道:“本宫想请问一下,杨大夫师承何人?”
呃……苏渡昱感到无语,沈毅临的直觉实在是太准了吧,几次三番地询问自己,就是为了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让殿下见笑了,草民的这些医术并没有跟哪位老师学过,都是自己根据各种医术和实际的经验掌握的。”这也算不得骗人,自己确实是看了很多的教材,也有很多年的临床经验。
沈毅临的语气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啊,杨大夫别见怪,你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像极了本宫的妻,所以我才抱有希望,总想着你会不会认识她。”八壹中文網
他口口声声叫自己“妻子”,苏渡昱觉得十分受用,明知故问道:“殿下的妻子?可是据草民所知,殿下您尚未娶妻啊。”
许是因为自己总觉得这位杨大夫和渡昱在某些方面有些相似,又或许是因为小城战事告一段落,沈毅临一边等待着杨大夫泡在烈酒中的器具消好毒,一边把自己这段时间的苦闷说与他听。
“本宫虽然尚未和她成亲,可是在本宫的心中,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妻,本宫答应过她,待这次战争结束,凯旋以后就娶她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