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临几乎像是本能一般地冲了出去,现在只要听到苏渡昱的名字,自己似乎就会丧失掉全部的理性。
“他人在哪里,快带本宫过去!”
来通报的士兵被沈毅临的动作吓得呆愣了片刻,但很快反应过来殿下现在这个样子耽误不得,赶紧引在前面带路。
“殿下,属下听他提到苏军医,不敢厌恶,马上就来通报了,所以那人现在就被我们压在院门前,还没有转到其他地方。”
明确了江玦夜现在所在之处,沈毅临也不再等士兵带路,脚下生风快跑几步就到了院子里,已经可以看到院门口的景象了。
江玦夜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任由旁边的士兵将绳子牢牢绑在他的身上,勒出一条条痕迹,无论怎么拉扯他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
按照他的性子,绝不会这般人安静的任人羞辱,可是他就那样直楞楞地跪在地上,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般。
“殿下,您来了。”
沈毅临一步步走到江玦夜面前,他低着头,沈毅临能够确定他一定早就看见了自己的脚,可是他并没有抬头,甚至还保持着刚才一动不动的样子。
沈毅临也不说话,只挥了挥手,压着江玦夜的士兵会意,互相对望了一下,默默退了下去。
长久的沉默,江玦夜好像化作了一块顽石,没有任何动作。
沈毅临努力克制住自己刚才内心的慌乱,“说说吧,你刚才不是跟士兵嚷着要见本宫,让本宫救救苏渡昱吗,为什么现在成哑巴了?”
听到“苏渡昱”这三个字,江玦夜身体抖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来,直视着沈毅临的眼睛,眼神里没有其他的感情,只有浓浓的恨意和忍耐。
这倒是一下子勾起了沈毅临的愤怒了,他一个刺杀自己的人,看在苏渡昱的份上,自己没有要了他的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想着卖这个人情,让苏渡昱有个贴身伺候和保护的人也不错。
可谁能想到,他平日里跟着苏渡昱虽然总让自己看着有些不舒服,但是毕竟是为了保护她,也就忍了下来,可是他竟然让苏渡昱跟着蛮夷的将领去了蛮夷。
沈毅临一把将江玦夜拉了起来,他正在气头上,用的力道也是十乘十,一下就把没有防备的江玦夜从跪姿拉了屈膝半站着。
“你为何这般看着本宫,本宫没有一刀砍下你的头已是仁慈,要不是你念着她的名字,你还能用你这双贼眼看着本宫吗?”
江玦夜也是半分惶恐也没有,他的怒气也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点。“听殿下的意思,是很在意苏小姐的,那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为什么让她被蛮夷的将领绑出了城?你不是在封了城不准进出吗,如何让那贼人得了逞?”
说着,他站直了身子,反手捏住沈毅临抓着他的手腕暗暗用力。两人之间的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守在一旁的士兵也不敢贸然上前。
“所以当时来给本宫疗伤的那个郎中真的是她假扮的……她为何要这样做,既然本宫已经醒了,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告诉本宫,为何要刻意改变容貌,还留下兵符一走了之?当时她被关在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爱的人真的从来不是我?”
沈毅临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这些疑问他没有办法向任何人说起,只能和从小到大一样,自己默默在心里消化。
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已经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了,所有的疑问最后都化成那根她从来没爱过自己的刺,让自己在夜晚只能一个人躲起来舔舐着心上被刺扎出来的窟窿。
那个带走她的男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沈毅临再也不想去隐忍,只想拔除这根刺。
江玦夜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脆弱而无助,他似乎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想要证明,有人爱着自己。
“……殿下,这其中,有许多误会,您有这些疑问小人能够理解,可是小人妄加猜测,您不想听我来解释,您也不会相信,您真正想听相见的人,正等着您去救她。”
看着沈毅临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为了苏小姐竟然有如此这样一面,江玦夜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他是爱着苏小姐的,也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他这种强烈的感情,但是只要他在乎苏小姐,那么江玦夜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