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临张了张嘴,他很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到了什么,一字不落地告诉本宫听。
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不重要了,其余人说的话,其余人的想法全部都不重要了,他只要她。
这样的话,也只想听她亲口来说。
“你的能力本宫清楚,没有半点怀疑,加上你,本宫心里的底气更足了,无论如何,也要将丞相嫡女带回来。”
纥星羽的主帐内,苏渡昱只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这一路上帐内的下人都对他们纷纷侧目,可看纥星羽行色匆匆,脸上满是焦躁,又都赶紧让开,在走廊两侧低着头。
光是想,苏渡昱都感觉到尴尬,更不敢抬头去看。
“纥星羽,阿羽,你放我下来吧,我没你想的那样娇弱,我自己能走。”
纥星羽如同没有听见,除了脚步更快了以外,反倒把搂着苏渡昱的手收紧了一些。
“姐姐,你都在发抖,刚才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还逞能说自己没事。”
苏渡昱只觉得更加尴尬了,自己声音颤抖到底是因为谁啊。
可是无论再怎么说,纥星羽就是笃定了自己是逞强,越走越快,几乎都要跑起来了,苏渡昱干脆闭口不言。
终于到了给苏渡昱安排的房间,明明这段路并没有很长,可是纥星羽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把苏渡昱放在床上坐好,他手忙脚乱地拉起被子给她裹了个严严实实。“把炉子拿来,生火给公主烤火。”
这声“公主”叫的极其自然,仿佛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身份,安排伺候苏渡昱的那几个婢女听了,虽然心生疑惑,这大中午的,虽然气候还在冬春交接,谈不上炎热,但是绝不至于要生火。
可见亘王爷语气严肃,也不敢耽搁,忙出去准备炉子了。
苏渡昱也不打算阻止了,这一路上自己说了许多拒绝的话,通通都被纥星羽堵了回来。
“怎么办啊姐姐,我们这里本来也没有很好的大夫,最擅长医术的就是你了,现在你生病了我该如何是好。”
纥星羽挠了挠后脑勺,半蹲在床边,脸上的表情半是焦虑半是委屈和无助。
“这真是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受,我一边言之凿凿地说会保护好你,一边连你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你这几天都在制药,就算是晚上也都待在药房里面,定是受了累,又被夜晚的寒气入了体,才这样畏寒发抖。”
炉子很快就抬了进来,纥星羽一边把烧起了炭火,逐渐火热的炉子往苏渡昱的床边拢,一边站起来准备向外走。
“姐姐,我们蛮夷的大夫主要是巫医,其实我自己知道巫医瞧病没有太大的根据,平日里小伤小痛碰巧了能瞧也就罢了,给姐姐看并是绝对不行的。不妨姐姐你告诉我该吃什么药,我去药房取过来。”
苏渡昱本来想说不用,但是那种浑身不适的感觉一直存在,并没有消失,虽然自己知道很大可能是心理作用影响的,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略一思考,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服用一些缓解焦虑的安神药物。况且,这或许也是一个机会,让自己以病来躲避蛮夷逼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接触,或许才能有更大的机会保命。
“说实话,我确实是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也没有大碍,药房桌上有一瓶贴着‘安神’字样的药丸,麻烦你帮我取来,多谢。”
“果然,姐姐你就是逞能,还说没事呢,我差点就相信你了,都说了无论如何以后也不会欺骗我的,你转眼就说话不算话。”
纥星羽嘴上絮絮叨叨,但是脚下不停,直奔药房,不一会儿就取回了拿瓶苏渡昱指定的药。
“姐姐,你说的药我找到了,刚闻了一下,虽然味道不算难闻,该是不难吃,但是药哪有好吃的,我就一起给你拿来了这个。”
他晃了晃手上的两只瓶子,一个白色的瓷瓶,一个精致的琉璃瓶,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声响,琉璃五彩的瓶身在阳光下折出一片彩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