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摔伤的?”
凝视了片刻,陆四忍不住询问。
萧宁乖巧的垂着小脑袋,点头,“嗯,很黑,我害怕……就摔倒了。”
“……”陆四顿时语滞。
活了十几年,他就没见过这么嫩的皮肤。
轻轻一摔就破了,也未免太过娇气。
“昨日给你药呢?”他没好气的故意加重语气。
小姑娘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小手倏然落到腰上,开始认真的解腰带。
这身衣服,是杨氏翻找出来的闺女嫁人前的衣服。
有些偏大,但也勉强能穿在小姑娘的身上。
“你在做什么?”陆四陡然起身,似是被吓到了,一把按住小姑娘的双手。
玛德,他虽然是个混混。
但也不是那种色批混混。
这是想干什么?
“拿药呀。”萧宁睁大无辜的双眼,眨了眨。
“拿药你……你做什么要脱衣服?”陆四板着脸。
“可是药在衣服里面啊,这是夫君第一次送的东西,当然要藏好。”萧宁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
顿了顿,她忽又凑上前,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耳边,满是不解,“夫君病了吗?你的耳朵好红。”
陆四瞪大双目,本该凶狠的表情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他募地松手,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你胡说什么,老子……老子怎么可能害羞。”
诶?
萧宁懵逼脸,她没说夫君害羞啊?
“既然要拿药,就快些拿。”陆四凶巴巴的声音又在房内响起。
萧宁抬首,便见身前的男人已经背过了身去,只余凶狠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下次不要将药藏在身上,记住了吗?”
“哦,阿宁知道了。”乖巧阿宁忙不迭的点头。
应话间,也很快从绑着里衣的内带上取出了昨日老大夫留下的小瓷瓶。
陆四回头时,萧宁已系好了腰带。
他大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瓷瓶,将之打开,并熟练的从中倒出一团黑糊糊的粘稠物,倒在了她手腕上的伤处。
然后微微俯下身子,略显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替她将药汁抹匀。
尽管动作已经很轻,但过度娇气的小姑娘还是下意识的嘤咛出声。
“很痛?”他皱眉。
她摇头,软软的嗓音夹杂着忍痛时的吸气声,“不……不痛。”
明明就是快要痛哭了啊……陆四神色复杂的从小姑娘泫然欲泣的脸上收回目光。
难道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都是这么娇气的?
这……这怕是比两个嫂嫂还要难养很多吧?
万一养死了怎么办?
陆四忍不住陷入沉思。
杨氏刚至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她那素来桀骜,脾气暴躁的儿子,竟半跪在地上,替床上小姑娘抹药。
那样小心翼翼的神情,轻柔的动作,让她甚至有片刻的恍惚。
这真是她家老四?
“有事?”冷漠而不耐的声音打断了杨氏的发愣。
她一抬头,就见儿子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蹙眉冷视着她。
“没……就是瞧这丫头还没几身衣服,总不能一直穿着翠儿的旧衣服,我这里正好还剩一点料子……”
“不必了,我会给她买。”陆四的声音仍旧冷漠。
“四叔,奶奶,娘说饭菜烧好了,可以吃饭了。”门口处,年仅七岁的草儿略显拘谨的朝着屋里的人低低喊了一声。
听到吃饭二字,萧宁的眼睛募地发亮。
她紧紧盯着陆四,人虽未动,但分明满脸都写着‘饿了’‘想吃’。
杨氏勉强露出了一缕笑意,“那就先吃饭。”
说着,人已先行拉着草儿出去了。
院子里,本该出去寻人的陆家三兄弟也早已返回,就等着用完饭后下地干活。
乡下农家,一惯只吃两顿饭,对于吃饭这种事,他们还是很看重的。
不过此刻。
更令他们在意的,还是适才杨氏宣布的那件大喜事!
陆四,竟真的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