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而刘家也并没有再来找事儿寻麻烦。
至于原因，大家其实都知道，定是与陆家老四有关。
曾经的恶霸头子，现在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刘家人敢欺辱陆大郎。
却不敢在陆家四郎面前放肆。
而此刻。
陆家四郎则迎来了一个莫大的好消息。
蒙学堂的刘夫子一脸感叹的看着他，“陆衍，许先生和张夫子都已经同意了，只要你过了考核，就能破格去张夫子名下学习经义。”
“若是考核结果能令许先生满意，甚至可以直接去许先生的童生堂进学。”
“也是，凭你的天赋，呆在蒙学堂，反是耽误了，我虽会经义，却……”
刘夫子的脸上已尽是无奈。
读书几十载，连个生员都未取上。
若非他同镇上姓刘的大户有些亲戚关系，怕是连这个镇上学塾，也没资格来。
镇上学塾对业师的要求，比各个村办的私塾要高一些。
毕竟，这是镇上保长和几家大户合力出钱置办的。
算得上是整个阳安镇最好的学塾。
陆衍神色平平，尽管内心还是高兴的，但面上也未显得太过激动。
反而有种异样的淡定，“何时开始考核？”
刘夫子露出笑容，“张夫子的意思是可以给你几日时间准备。”
“不过……”话音陡转，“许先生说，让我先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愿意准备，可以给你七日之期。”
“你若是不愿准备，明日也可。”
“今日呢？”陆衍唇齿微动。
“哈？”刘先生愣了片刻，“你是想今日就考核？”
“今日不便么？”
“……”这是他们便不便的问题吗？
哪有学子这么急促的催着夫子考核的？
刘先生艰难的压下复杂心绪，缓缓开口，“你想今日考核，也是可以的。”
“嗯，那就今日吧。”陆衍语气坚定。
“……”这大概就是天才和庸人的区别？
刘先生不禁想到，他当初进学时，大概最怕的表示先生突如其来的考核吧？
可面前这位，无疑是个天才。
还是个记忆力和理解力都奇好的天才。
这样的天才，没有自幼蒙学，确实令人惋惜。
从陆衍进入蒙学堂的第一日，他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水平。
读过一些书，但比较杂，大多是蒙学书籍，并未接触过经学。
然而，随着他的指点，并没有多久的功夫，这个令人羡慕到随时都控制不住生妒的家伙，已经将蒙学所用书籍，学了个七八分。
“陆衍……我也曾见过许多天赋不错的学子，但不得不说，他们若是在你面前，也不过是荧光之余皓月。”
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刘先生无比感慨的看着陆衍，“我其实是见过你的，那次有个学子欠了平安赌坊的钱……就是被你抓回去的。”
“原以为我们终生不会有任何交集，却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成了我的学生……虽然只有几日，但也算有师生名分。”
陆衍并未应声，默然站在对面。
刘先生是真的很有感触，甚至有种莫名的希冀，“陆衍，我大概知道，你年少时有过不堪的过往，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比我幸运，能得许先生看重，也唯有他，不会让你蒙尘。”
“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吧。”
这是一个丧失了所有意气与希望的落魄书生，给一个曾经的恶霸，最真挚的劝告。
陆衍没有回话。
但素来平静，甚至带着些漠然的目光，在此刻缓和了不少。
考核很快就到来了。
甚至没有半分的拖延。
陆衍觉得，许先生或许一早就料定了他的选择。
所以早早就有了考核的准备。
考核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动用笔墨，按照两位先生的出题作答。
题目范围，便是他所倒背如流的蒙学内容。
另一部分，是面对两位先生口述。
口述内容，也大抵就是这些范围。
当然，这是不出意外的情况。
而轮到口述时，显然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