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陆二月身躯陡然轻颤。
双手死死的捂住肚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半哭半笑的复杂表情。
“孩子……又有孩子了……”
“只是可能，脉象太浅，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确定。”并不怎么了解怀孕这种的事的萧宁，只能凭借本能的感觉来说。
顿了顿，她又道：“可以让吴大夫再看看。”
“不过，若真是有了孩子，对你很不好，你的脉象太虚弱了，上次落胎就伤了身体，在调养好之前是不能怀孕的。”
陆二月的脸色愈发泛白，“如果……如果怀上了呢？”
别人不清楚，她却是知道的。
在落胎后不久，她和丈夫，便有过一次房事。
萧宁摇了摇头，正色道：“若真怀了，这孩子也很难保住。”
何止是不能保住。
只怕还要给母体造成更大的损伤。
陆二月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久久未能说出一个字。
最后。
萧宁还是叫来了吴大夫。
对于孩子这方面，萧宁总感觉失去记忆的自己，有些经验不足。
她自己都很好奇怎么才能生孩子呢。
吴大夫诊脉后的结果，和萧宁是一致的。
甚至还带了些许怒意，语气也格外不爽。
“老夫当初就说了，你落胎后有些伤到底子了，要是不养好，问题很大。”
“这才多久，你男人是怎么回事，想要一尸两命吗？”
对于萧宁的话，陆二月还有所保留，并非全信。
可吴大夫的话，那几乎就坐实了她的情况。
陆二月险些昏厥当场。
林白青赶忙倒了碗热水过来。
好半晌后，陆二月方颤声问道：“这孩子……真的保不住吗？”
“你疯了？”吴大夫怒瞪着双目，“都到这时候你竟还想着生孩子？还是想想自己吧。”
“要是没怀上也就罢了，真怀上了，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另说。”
“我现在只能给你开调理身体的药，半个月后再来复诊。”
月份不足，便是医术再高，也不能确定对方一定就是怀上了。
但就经验来说，吴大夫其实大概已经知道，这个不该来的孩子，恐怕是真的来了。
陆二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回春堂的。
今日来镇上卖鸡蛋，她便碰到了陆家村的熟人。
熟人同她说了许多陆家最近的新鲜事。
比如陆四进了学塾读书。
再比如陆四刚娶回来不久的小媳妇其实是个大夫，现在就在回春堂干活。
她第一反应其实是不信的。
一个女人哪能做大夫呢？
但她还是来了回春堂，看到了那个穿着漂亮红裙子的小姑娘。
身量，裙子，姓名，以及她手上的铃铛手镯。
无疑就是当初陆四怀里抱着的那个。
可没想到，她都还没表明身份，就先被小姑娘查出了怀孕的事。
虽然此刻还不能确定。
但她知道，多半是有了。
又有了孩子……可她高兴不起来。
……
天气越发炎热。
不知不觉间，萧宁就已在回春堂呆足了半月。
按照当初说好的，半月后可再商议工钱与工期。
陆衍是舍不得媳妇每日都去回春堂的，但出乎意料的，萧宁同意了。
吴大夫很满意的看着身前的小丫头，“我没看错，你就合该是个大夫。”
萧宁：……不，她之所以答应，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和夫君距离更近。
并不是因为热爱医术，或者说像林白青那样，想要救治病人，让所有病人都能恢复健康……这种原因。
事实上，在药铺呆了这么久，她也没有找到做大夫的那种熟悉感。
甚至……她已经开始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曾经真的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因为日头太烈，素来恨不得压榨萧宁与林白青的吴大夫，罕见的给两人放了假。
且是足足好几日。
当然，若是药铺实在忙不过来，两人也得赶过去坐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