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抿唇,并未反驳。
今日之事,确实是他引来的。
柳烎轻飘飘的瞥了眼街道上,“瞧瞧,那么嚣张的人被六月收拾了一顿,反而一声不吭的走了。”
“林大夫越是同她讲道理,她便越纠缠,得寸进尺就是说的这种人。”
“不该讲理的时候,就不该讲理。”
“萧娘子,你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吗?”
看了好一出大戏,一直未曾说半句话的萧宁终于张口,认认真真的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觉得……”
“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柳烎追问,眼底的期待熠熠生辉。
萧宁歪了歪头,认认真真的道:“我想讲理就讲理,不想讲理就不讲理呀。”
话音刚落,小姑娘又忍不住紧皱眉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种不讲理的话竟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药铺门口,已经‘功成身退’的六月姑娘面无表情的靠在门框上,双目却紧盯着萧宁。
哪怕失忆了,主子也仍旧是主子。
那个在她陷入绝望之时,从天而降的小姑娘。
她就那么坐在房檐上,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奄奄一息的自己,丝毫没有影响的吃着手中的糕点。
然后歪头看向她,说着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
“真惨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不幸是你父母带来的,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谁规定你的父母就一定得疼你爱你?”
“狗屁道理。”
“我的道理才是道理,我想讲理,那大家就得听我讲理,我不想讲理,谁也别跟我讲理。”
“现在正值六月,你就叫六月吧。”
“以后跟着我,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思绪陡然回笼,六月的目光变得炙热,盯得萧宁颇为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柳烎心情极好的挥着折扇,“萧娘子,上次见面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今日我帮了你,误会总能解除了吧?”
“重新认识下,我呢,就是宁安楼的东家,柳烎。”
说着,生怕对方不知晓自己的名字,还伸出修长的手指,对着空气一笔一划的书写了一番,“烎这个字极好,象征着光明,是个好兆……”
‘兆头’二字还未说完,就见萧宁微歪着脑袋,神色怪异的吐出三个字,“柳开火?”
柳烎险些呛住,一副见鬼的表情。
不是说好白天会失忆么?
那关于‘讲道理’的言论,以及柳开火什么的,又是什么鬼?
尴尬的局面并未持续多久,知道柳烎身份后,林白青更加不放心了。
“柳公子,今日多谢你了,不过你来回春堂……可是有哪里不适?”
哪怕有了今日的帮忙,登徒子的印象仍旧在林白青脑中挥之不去。
甚至还有点扎根的意思。
宁安楼开业前三日,便荒唐的以脸做饭钱,只要好看,便能白吃一顿。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东家,如果本身就是个登徒子,那就不奇怪了。
“不适……啊……确实有些不适,近日睡眠不太好,就麻烦帮我开些安神的药吧。”
在萧宁投来的澄澈目光下,柳烎到底不敢再胡说一通,他现在还得和白日里的主子缓和关系。
若是真解不开误会,落下什么坏印象,他就凉了。
林白青终于松了口气,主动上前捡药,然后又亲手将药交到柳烎手中,“柳公子下次还要买安神的药,让人来说一声就行,我可以给你送过去,反正宁安楼也不远。”
真是谢谢你了……个屁啊!
柳烎强忍着当场动手,除掉某个碍眼之人的想法,勉强挤出微笑,“我真是谢谢林大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