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雪虽然不懂，但她大受震撼。
“云州，你以前学过这冥界符文？学过仙界云篆？”
“没有啊！”顾云州活动了一下手腕，已经开始写下一张了，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这不有手就行了吗？几个字的玩意儿，直接加上去！”
琴雪猛地瞪大了双眼。
你要不要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还有手就行了？
她学这符文用了多长时间？三天还是五天来着？
可是顾云州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学会了，甚至还能根据自己的理解往上面加东西。还嚷嚷着有手就行。
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这是不是有些没天理了？
第一张成功了，顾云州也越发放肆。
从一万两黄金，写到五万两，十万两。
最后，直接百万两黄金一张。
看着一张张纸钱迸发出的那越来越耀眼的红光，震惊太多次，琴雪感觉自己都已经麻木了。
……
“嗯，就到这了……”顾云州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也不知道这种大面值的纸钱烧下去究竟有多大的作用，如果说烧下去跟寻常的纸钱作用一样，那何必多费时间呢？
到目前为止，他一共写了一张万两，三张五万两，十张十万两，五十张百万两便已作罢。
整整五千一百一十六万两黄金。
“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和爷爷在底下究竟经历了什么？冥界又是个什么样子？他在什么地方起兵？为什么会起兵？现在又有多少人马了？还有你说的灵，跟冥魂有什么区别？”
顾云州持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着，嘴也不肯闲着。
琴雪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松树上，她只是魂，没法帮顾云州书写符文——谁见过鬼给鬼烧纸钱的？
听到顾云州发问，琴雪开口道：“冥界……怎么说呢，其实跟阳间差不多。”
在琴雪的叙述中，九幽冥界的神秘面纱在顾云州的眼前缓缓拉开。
冥界广袤无垠，下去的冥魂若是生前为善，从未行过恶事，不日便会直接转世投胎。若是生前为恶，便会暂时留在冥界生活，等到什么时候有投胎的名额了，才会轮到他们。
而琴雪这种人，乃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便被称作英灵。正常来说，除非是个人诉求，要不然英灵会被留在冥界，成为冥界的一名官差。
比如说什么孟婆、黑白无常，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们也曾经是一名英灵。这一点，冥界便跟顾云州所熟悉的地府有很大的区别。
这是正常来说，问题是现在的冥府有些不太正常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在，琴雪也弄不明白。
据说是在三十年前，冥界的鬼差发生了内乱。逗留在冥界的冥魂在没有人管束后，一个个都不安分了起来。有些趁乱跑回了阳间，成为了冥怪。有些拉了一帮子魂，在冥界占山为王。
整个冥界都乱套了。
阳间也就是这样，才闹起了冥怪。
她死后，本应该成为一名鬼差的她，却根本没有官员搭理她。没法子，她就在冥界当起了女侠，锄强扶弱。
在三个月前，爷爷下去了。发现冥界的变故后，爷爷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些年云州军战死沙场的英灵找了过来，凑了三十万将士。这些将士全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在冥界个个都是以一当十。就这样，一路披靡攻城略地，现如今手中已经掌握了两座城池，以及冥界重地望乡台。
不过，据琴雪所说。老爷子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因为手里没钱，没法买到足够的资源。攻下来的城池连正常运转都成问题，所以才会催着他赶紧弄钱下去。
……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冥怪皆因冥府管控不力而起。难怪爷爷说要将冥王推了自己来当！”顾云州笑道，心里对爷爷倒是更为敬佩了。
别看琴雪仅仅只是寥寥数语，拉起大军，因为大军强悍，所以战无不胜。但天底下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爷爷这才下去了多久？
三个月！
三个月拉起三十万人马，这效率太高了。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手机电话，做不到打个电话直接摇人。
顾云州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牛逼”！
要换做是他，三个月的时间，能把冥界的情况摸清楚就算不错了。肯定没胆子直接来一手“阎罗判官，宁有种乎”。
“好了，应该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天亮了。今天先把这些烧了，要是出来得太久。王府里肯定会被人察觉。”顾云州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现在突然有些庆幸这身体之前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性子。要不然整宿整宿地不在王府中，肯定会被人发现。
一时半会儿，他还不想暴露这一切。
毕竟，云州军并不是铁板一块。
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三月前下了套。
说着，顾云州按照之前琴雪教的方法开始了。
先取了一沓没有写过符文的纸钱，碾散。三张一沓，对折。
这纸钱，因为雕刻和造纸的技术。一面粗糙一面光滑，粗糙的一面称为阳面，光滑的一面称为阴面。若是想要烧到冥府，必须要让阴面朝外，将阳面藏在里头。
三张，对应天地人。
用怀中的火折子将钱纸点燃，丢在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圈。
这是敬告天地，我要给冥界的冥魂烧纸了！
有道是人死为魂，魂死为聻。有些没有家人的游魂和以游魂阴气、阴德为食的聻，常常会在这些钱纸到达冥府之前先给拦下来，自己享用。
现在身边有琴雪在，倒是不用担心游魂。这先烧的纸钱，也是在告诉聻：我是懂规矩的，你们不要想着动什么手脚，这些就是给你们的好处。想要香火的，现在可以取了。如果之后在动手脚，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趁着那些纸钱还未完全烧成灰烬，顾云州又取过已经写好了符文纸钱，叠好，点燃，放在了那个大圈中。
口中默念着爷爷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就在那些纸钱烧成灰烬的时候，顾云州突然觉得身子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走了。
“这是……”顾云州有些奇怪地看向了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