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完,顾武猛地拍了拍额头。
“娘的,一说起来就没完了。扯远了!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烧这么多下来的?这阳气一时半会儿估计还补不回来。这是牛鼻子老道开的丹方,赶紧补补。”
顾云州一看最上方的丹名,眼睛便瞪大了。
“六味地黄丸?”
“怎么,你还听过这名字?老道可说了,这是他独门丹药。而且这里头又加了些东西,这可是浓缩加强版的。”顾武捋着胡子笑道。
“嗬嗬嗬,没听过没听过。”顾云州干笑着掩饰道,紧接着又说道:“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词,以后要是你们在阴间卖这丹药,可能用得上。”
说着,顾云州迈开了八字步,一副懂地都懂的模样。
“浓缩六味地黄丸,治肾亏不含糖!”
“她好,我也好!”
“滚犊子。”顾武一脚踹了过去:“哪学的乱七八糟的。行了,老子走了。我现在托梦太费力气了。等你恢复过来,记得再给我烧点下来,散碎银子就不要了。多来点金钞就行!”
“你现在也修了魂修之法了,赶紧修炼,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去应对一些危机。”
“别他妈的傻笑了,你赶紧把这药方子背下来,醒了可就没了。”
……
“怎么样,郎中怎么说?”陈雄揉着太阳穴,向那刚走进来的偏将问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昨夜的事情还没有个头绪,便又听说顾云州在床上一睡不起,犹如活死人,连忙请了郎中。
“禀将军,少将军无事。只是精气亏损、肝火过旺,郎中说好好休息,调养生息便好。”
“那就好。”陈雄微微松了一口气:“待他睡醒了,我再去看看他吧。”
那偏将又道:“将军!方才有差人来报,约莫十天之后。朝廷的钦差,便能到云州。”
“可知来的是什么人?”
“听说,是卫剑将军。”
“卫剑?”陈雄皱了皱眉:“他们东烈军不在北边看着蛮族,大老远跑这来。你去同轧罗山将军说说,让他暂时……算了,我自己去说吧。”
“没事了,你先下去。”
“是,将军!”
另一头,顾云州在梦碎过后,自己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便将一束阳光顺着窗户射了进来,在地上画了个小方框。
“天亮了啊。”
顾云州揉了揉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还伴随着眼花耳鸣腰酸背痛。
身子被掏空了啊!
“少将军,您可算是醒了!”
顾云州循声看了一眼。
“二狗啊,不就是起晚了点吗?你还来这看着干什么?再说了,一个糙老爷们儿哪会照顾人啊,老子都快渴死了,也不见给倒……”
话还没说完,便见二狗捧着个茶碗递到了跟前。
“这……”
“温的,少将军,您要是嫌水没味儿。这还有茶、蜂蜜水,您要是饿了,还有果子糕点。”二狗笑道。
顾云州端起茶碗,润了润喉咙,一脸风轻云淡。
“我刚刚说到哪了?”
“您说,倒……”
“对!你倒是会照顾人。”顾云州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手在身下一撑,微微一顿,又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
李二狗显然是没习惯顾云州这瞎扯淡的说话方式,也根本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索性就直接转移了话题。
“少将军,您这可不是起得晚了些。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对了对了,我得赶紧去禀告,陈将军之令,您要是醒了,立马通禀他。”
说着,李二狗急匆匆地就冲了出去。
顾云州也没拦,直到看见门口无人,他才重新将手伸进了身下的褥子里。
刚刚,他便发觉底下硬硬的。但是在他昏睡之前,还没有。
想来,也只可能是琴雪留下来的东西。
一掏一摸,一块指甲大小的甲片便被顾云州掏了出来。
他一眼便看了出来,这是从琴雪腰间的软甲上卸下来的。当他将甲片放到眼前端详时,上头一阵红光闪起,一个接一个的蝇头小楷接连出现。
“此处人多眼杂,我若留下,恐会引人注意。故暂且离去,若有事,将此甲片贴于额前,以魂引之。我感应到后,会迅速赶到。日落之前,我的实力会有所衰退,尽量不要与人起冲突。”
“琴雪。”
读完之后,红光消失,又变成了一块寻常的甲片。
不久之后,陈雄赶来,稍微问了一下顾云州的情况后,便又迅速离去。
为了让顾云州好好休息,门也被关了起来。
顾云州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快,便再次天黑。
顾云州取出甲片,唤来了琴雪。
“雪儿姐,我们走!找地方修炼去,这地方全是些军营里的糙老爷们,没什么阴气。”八壹中文網
顾云州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
虽然依旧没有根骨,但他在习练的魂修之法后,可已经不再是什么提不动刀的废柴了。白天那虚弱劲,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
顶多就是因为阳气亏损,有点虚罢了。
这烧纸的后遗症有点大啊,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虚成了这样。
“走吧,我已经下了障眼法……”
“不不不,不能走门!”顾云州指了指门框边,悄声道。
琴雪闻言,顺着顾云州手指的方向看去。纵使她目力不弱,也看了半天才看见。
半截细软的头发夹在门框的缝隙里。只要门一开,这头发肯定会被吹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发现的?”琴雪有些诧异地看向了顾云州。
这么小的东西,要是没有顾云州的提醒,连她都不一定发现得了。
“猜的,今天子云叔……不太对!”顾云州笑了笑,走到桌边,在那油灯中蹭了一把,又指了指头顶:“我们从天窗出去。”
琴雪又如前夜一般,挥手施下了障眼法。
在外头听着,依旧能够听到顾云州的呼吸声。若是修为不太高,进来用眼睛去看,都不一定能够发现问题。
出了王府,二人避开巡逻的云州军。在顾云州的指引下,来到了一片偏僻的巷道中。
顾云州悄声解释道:“今天子云叔,明显是想试探试探我究竟有没有恢复。在门边,又微微耽搁了一会儿,我估计前夜的事儿,让他们有些警惕了。不过,这尼玛怎么怀疑到我脑袋上的。”
“我懂!”琴雪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眼前:“可是你为什么要来药铺?”
“还能干什么?来药铺难不成是吃饭啊?”顾云州奇怪地看了琴雪一眼,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截细铁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