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场战役,已经过了两月之久,天源城发布出全员警备之后,冻原之上都是终日惶惶。石桥损毁,孤立无援,远方的城池已经是探囊取物。就在河水中,他们有时候都能看见些许尸体顺流而下。不知道是敌人有意为之,还是如何,漂下来的尸体,基本没有一个死的完整。冻原之上的飞雁河,因为清澈,游鱼甚少,因为寒冷,就连虫豸都是少得可怜。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动物回来将尸体啃食。尸体的出现,形势的改变,原本就让人十分头大,雪上加霜的是,水源又成了头等大事。那些供给水源的要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传来,供给下来的水源,又是时时断流,一天比一天小。这逼的城里的人民只能去河边打水,可是这两个月下来,河水的流量也是小了很多。这让城内精神紧绷的民众不断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到了现在,只能依靠残余的军队维持秩序,同时开始不断蓄水。冻原房屋亦是干燥,一旦发生火灾,也是麻烦事。储存下来的水,除了防备火灾,也是为了哪天断水做准备。虽然不是长久之计,可是能稳住局面就行了,掌权者也是派出了部队,去要塞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靠着这样的措施,至少能保证在开战之前城内秩序不发生改变。三天后,河水断流。只有潺潺溪水,仿佛有着无尽诱惑,让河边不少人直接大打出手。无计可施之下,只能提前开启蓄水池。两日后,噩梦开始。之前还喝河水毫无问题的众人,开始发生腹泻,绞痛。久而不治者,肠穿肚烂。死后化脓,腐烂迅速。城内风暴骤起,缺医少药,突如其来的疫情,还未来得及探寻源头,试验药方,强烈的传染性就让他们变成了亡魂。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尸体散发出浓烈的臭味,吸入的人,也会得病。下游的城市与他们大同小异,不过是爆发时间的差异。但上游的尸气,顺着风一起,延伸到后方各个城市。人口的骤减,让所有人都是倒吸凉气。赶忙寻找强大武者奔赴疫情区,掩护医者。终于,半月过后,有所突破。火元武者,可以抑制灾情。而原因十分简单,这些个疫情,不是什么病,根本就是寄生虫。他们从那些患者的呕吐物,粪便中寻找,终于是发现这些秽物离体之后,也会在短时间内变少,但是量并不多。办到这一切的,就是一些肉眼难见的小虫。离开人体后无法存活太久,腐烂迅速,若不是可以寻找,根本找不到。寻到了病因,又是找到强大武者,去实验大大小小病原。接触,呼吸,吃下相同食物,喝水。奇怪的是,只有呼吸过后,才有武者表示出难受。顾不得许多,又是去实验治疗方法,最简单的,就是烧。火元武者吸入空气之后,直接在自己的体内催发火劲,焚烧外物。其他武者虽然亦有对策,但效率远远不及。于是,不论强弱,各方分派火元武者,奔赴四方。力求解决疫情,保住人民。雷厉风行的实行之下,疫情蔓延开始缓慢。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制定复兴计划。没有料到的是,瘟疫,不过是开胃菜而已。诺大的冻原之上,人民的粮食来源只有简单的耕作,挖开冻土,温水灌溉,让沉寂的土地焕发生机。冻土的作物单一,只有钺粟一种,状若斧钺而得名,颗粒饱满,糖分较高。不知什么时候,冻土上的钺粟田地,也传来了虫灾的消息。探寻之下,与人体内的虫子如出一辙。这个消息,让所有医者都是无力感重重,完全超出了能力范畴。他们不论怎么想都是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离开人体检就会死的虫子,能去祸害粮食。更想不到的是,原本抑制下来的灾情,居然死灰复燃。这一次,虫子的强劲,根本不是火元武者能够抗衡的了。不是小虫,不是虫卵,是一只只成虫,靠着吃钺粟长大的它们,钻入人类的骨肉,在内里产卵。一旦产卵,就会死亡,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虫卵。这样,怎么烧都烧不死,只能挖出。而且一旦孵化,幼虫不会爬出,在自己母亲的体内啃食,让自己成长开来,不惧火焰,破体而出。武者无法阻挡,更不要说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瘟疫一闹,大半城池都是瘫痪无力。武者一亡,大多军队都是形同虚设。而在远方城池内的众人,浑然不知。出征临近一年,难得的闲适时光。石桥一破,剩余城池都是委曲求全,直接投降。剩下的任务,也就是看着堤坝,适当添加石块。如此轻松下,不少士兵都是放开了玩乐,赛马,摔跤,时不时武斗一下。饿了就杀一两只畜牲,架起火堆,围着唱歌。“好男儿,志向应当在四方。草原上,马儿会奔向远方。”
“好姑娘,你可别扑向他人的胸膛。要知道,我会看你在苍苍。”
“那敌人,抢走了我们土地和牛羊。长刀扬,用敌寇的血灌溉牧场。”
“好儿郎,如果我死在异乡。请带上,我的骨灰归故乡。”
不同的情景下,他们总会改一改歌词,改一改曲调,改一改心情。让酒喝的更顺喉,让肉更加香醇。当每一口,都是生命最后的享受。如痴如狂,引得乌罗笑得灿烂无比,守着几坛子酒就开始灌。他看着远方,伸出手去。现在众位将领都是分散开来,镇守各个城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如何了。乌罗仍然在笑,灌下几口酒,好似喝水。一座城池内,卫炎明,拓跋正,亚不多,还有一个久违的人,仓央弘毅。环坐一桌,神色肃穆。仓央弘毅皱着眉头,面庞有伤。他的到来十分突兀,说是任务失败,被人追赶。可是进城之后,首先就找上了拓跋正。找来了亚不多,开始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