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晴不定,密云不雨,电闪雷鸣。地,震颤不已,如鼓阵阵,龟裂起焰。一刹那,一瞬,亦或是一眨眼,都无法形容这发生之事。寒气与火气,攀附在宇文离的面容之上,盖过眼眸,呈现出两道奇特纹路。一红若倒吊刀刃,威武宽阔。一蓝如正悬剑锋,锋锐凛冽。勾勒完毕,寰宇振动,宇内皆惊。宇文离低喝,全身窍穴筋脉喷吐浩瀚灵力,将四人的劲力,逼出体外。把他们的攻势,逼退身躯。手甫一脱离他身躯,他便拳脚并起,给四人各赏一招。头顶之人,气息飘渺,杀招果断,一拳寒劲,轰上脊柱。使火云掌的家伙,去势太尽,外强中干,一掌火劲,正中丹田。这个蛮牛,强弩之末,硬功已达破碎边缘,一腿冰火交加,塌住胸腔。身后这小子,功法奇特,奇招缕出,别再多生事端,一脚霸烈寒劲,袭入心房。宇文离空中一转,稳稳落地,双眼纹路,通天,接地。徐云落倒飞而出,正想振翼翻腾泄劲,却是脊骨冰冷一片,一身灵力宛若死水,提不起半分力,只得狼狈落地,重重摔落。他强撑身躯,欲再站起,惊讶发现,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小腿,膝盖剧烈疼痛之余,还伴随着麻痒感,犹如针扎。寒劲,扩散的这么快?!把脊柱大脉封了,还能把膑骨也封冻?这一手,可是把苍鹰击空鉴废了大半。徐云落趴在原地,死盯宇文离,一身劲气与寒气争斗不休,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回复战力。拓跋正的情况,更是糟糕。再打破晓万劫,一身火劲发泄殆尽,全身再无护体之力。那一掌,将自己打的五内翻涌不说。还打入了另一股火劲,在原本空洞的丹田和筋脉中横冲直撞,己身火劲甫一积蓄就被打散,伤势愈发严重。之前卫炎明的火劲给自己,本就已经勉强靠着自己些许火劲来引导,炼化运用。现在这情况,根本没办法积蓄起任何力量。难道就要在此袖手旁观?!不,不行。那小子参战了,凶多吉少。不能缺了我,不能。到底有什么办法,快点想,把这股外来之气,化为己用。他既然说这么多年来没有变化,那我就给他变一个看看!乌罗抚胸,几次想要直起腰身,但总是躺倒,无法再战。冰火二气,在身躯里与罡煞炁冲突得烈,之前的伤势都有隐隐复发的迹象,这一身炼狱源体,就像在不断破裂的陶瓷瓶子。败了,又一次败了。乌罗咬牙,不得不承认,炼狱源体已经难以为继,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的身体只会先行崩溃。多么教人唏嘘的结局,练了一辈子硬功,最后却毫无作用。但,不代表自己就会认。乌罗全力运气,将身躯内的冰火二气赶紧逼出,谋求再战。而卫炎明,只是呼出一口血气,夹杂着些许冰屑。从脸上看,伤势较轻,并无大碍。心房引入寒气这种事,倒是体验了不少次了。大日炎魔决,对这一手的防护还是上佳。那些寒气,都是会跟着那火气运转而不断消磨,增强自身。宇文离回身,略带戏谑地看着他。怎么?那股寒劲,可是没有留力。这小子,居然是最快一个把寒劲给消去的?还是说,是他本体的功劳。宇文离不再多想,一掌轰出,气势远非先前可比。天地间的气劲,当真是汇集成了一汪江湖。天落地荒!卫炎明严阵以待,不知这副身体,还能再战多久。他的身后,那一轮火圈猛然一动,大日东升,振出焚空赤翼。这一击,身体上的每一寸细胞都在给自己警告,若是强硬对抗,根本不会有任何胜算,就连生命都不堪一击。焚空赤翼展翅,卫炎明冲天而起,避开掌劲。还未平息,只见顶头天空之上,又是雄浑劲力凝聚。再一回眸,那原本以为躲过的掌劲,亦是飞上高空,吸纳巨量地火,最后,连大地当中的死气都是一并纳入。这就是,地荒?那,天落,就是这个了?天空之上,一只遮蔽了整个要塞的手掌,裹挟阴雨寒气,迅速按下,避无可避。毫无招式技巧,除却以力破之,剩余别无他法。这种招式,已经超越了武技的范畴,无道理可言,就是在拿境界压人。焚空赤翼退去,炎魔臂凝聚,捏拳对轰,拼命求生。只要能够阻碍少许时间,就能逃出生天。炎魔臂掠去,火劲强横,炎阳破一同发动,与天落地荒双掌相撞。破碎,爆炸,血花四溅。这结局,近乎肯定。卫炎明的盔甲缝隙间,血液喷出,软软垂下。不过,的确是争取到些许时光。焚空赤翼再起,振翼再飞,逃离战圈。不战而退?教人失望。宇文离自空中落下,一脚踏中卫炎明脊背,寒劲一吐,大日熄灭,脊骨冰寒,大脉阻塞。这一下,卫炎明全无力量,坠下高空,重重落地。宇文离抱拳落下,双目之上,异状消退,神色遗憾。这一战,要是同级的话,应该可算是血脉喷张。可惜,大哥的命令不是比试。他扛起卫炎明,走到徐云落身边,见他还未驱散寒劲,失望再浓几分,拉住他的脚踝,一并拖走。把这两个小子抓去,应该是可以有所交代。他回头望去,战局仍旧。算了,任之去,懒得管这些战争走向。他正欲远离,身后又是劲风袭来,转头一望,那头蛮牛再度站起。一次,两次还好,三次四次,真的教人有些厌烦。异状再起,扔下二人,双拳捏起,一并轰出。既然你感觉冰火气不够,那就给你吃到撑。一拳对心房,一拳按丹田。一涌寒气,一吐火劲。乌罗正挥出的拳头,缓缓凝结,无法再进。而他身躯之上的漆黑,白皙,晶莹,都是迅速退去,变得与常人无异。宇文离收手,乌罗硬直倒地,再无动静。他立刻转身,寻找那两小子的踪影。应该,没扔出太远的。他的嘴角,又是攀上些许笑意。这一次,还真来对了。你们这帮人,怎么惊喜就如此的,多!宇文离面呈异象,天地惊动,雷声震耳欲聋。但这一切,都不是他引起的。天地间,正迎来又一个强者。“拓跋正!我记住了!”
宇文离回身高喝,战意正酣。还道姓徐的没有来,姓宗的无法参战,南方军队不堪一击。自己就没有想过,剩下的这几个可能突破桎梏。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巨大的变化,这个叫拓跋正的,天赋与心性,直教人钦佩。宇文离身躯分化,一边湛蓝,一边猩红。这一刻,他的功法才真正地展露出真实形态,战阶气势磅礴浩大,看着拓跋正脚踏火云,悬浮升空。战阶,经历过侠与士的坚定与自省,与天地的交汇共通,与无数人的血战抗争。从万千尸骸中走出的武者,顶天立地,超凡入圣,与“武”靠近,故曰战矣。在功成之时,灵元完全与自身交融,化为一体,可与天地交汇。但,在这些光辉之后,战阶的真正意义,只有其中武者,才可以知晓。只因为,他们会经历一种劫。这种劫,炼的是灵力,炼的是筋脉,炼的是这武者的一切。自开始习武的那一刻,武者们依靠灵元来与天地交汇,修炼功法,积蓄灵力,附着元素于其上。而踏入战阶之后,并不是说在灵元消去之后,就能依靠自己,来真正地引动天地之势。因为说到底,武者,依旧是人类,不比曾经天生地养的凶兽。解决这一切的途经,就要依靠这场劫难,寻找自身差异,拉近自身与天地的联系,将自己的身躯,变作另一番天地。这一阶段,所有的功法,所有的经验都再无用。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习惯,有自己对于武道的感悟。带来的劫难,亦不相同。故此,所有的功法,都没有真正的战阶篇目。但不代表,武者的修为,就会在此行人止步。于劫难之后,己身差异寻觅到之后,运用灵力,改变己身。所改变之后的特征,呈现于面。称之为,战纹。战纹的数量,划分战阶三段,逆级向上,称为“间”,为间隙之意,表明与天地间还留有差异,但实力已与士阶相差甚远,全因这战纹,让武者脱胎换骨,功法施用事半功倍,远超过去层次。起始之人,应为三间,面呈三条战纹。已可不用外力,御空而行,士阶异象更是举手投足便可施展,惊世骇俗。进阶之人,一间退去,面呈两条战纹。此阶战力,已经不可称之为“武”。异象随心所欲,相伴而行,周身气劲凝结如铁,战阶三间都是难伤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