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阶,入门首要。穷兵黩武的年代里,无数人在孩提时代就能达到的门槛,无数人停留一辈子的门槛。往后侠阶,光是一个心智坚定,就足以剔除大量的废柴。也就是从这里开始,一个武者傲视群雄的路途才开始慢慢踏入。再往上,限制就越发的多,愈发严格。灵元的品质,自身的认知,灵力的浑厚,身躯的强韧,等等等等。大量的因素,决定着一个武者到底能否真正的登上历史舞台,做一个举足轻重的人。那就是士,从古至今以来,衡量一方势力的主要因素,主要战力。不像战那么虚无缥缈,难以寻求。亦超脱俗世,能靠一己之力,左右战局。就是如此,北方几多年下来,士阶之人不超过三十。超过士阶五级拥有异象的,更是只有十数。像现在在这里领军的,只是新晋之人,作为一种认可而给他们兵权,真实实力,也不过士阶二级。起先那些围攻他的人,还以为是年老了,手脚不便还是什么,因为退步才让这小子这般疯狂。背后伤人的,身躯嵌进了地里,口中喷出一口又一口的污血,混杂腑脏和骨头,沾染身前战甲。他几次想要挪动自己的身子,却办不到,一整条脊柱都直发软。双手也又麻又烫,酸痛刺骨,不想移动分毫。脑袋在土里,没办法看见其他人的动向。只有不断传来的闷响,让他知道战斗还没结束。“诶,将军,将军还活着!”
坑洞上,一个士兵突然探出头来,惊恐的表情中露出几分欣喜,便消失去,叫来几个人,把他给拉了出来。“将军,甫岳将军说,你要还活着,就让你带人先撤,他们已经把那小子引开了。”
还在拉着,士兵就慌不择言了,语气神态尽数被一股子惧意包着,毫无掩饰。先撤?引开了?等一下,那这闷响声怎么如此清晰,这么的近。他眼睛瞪圆,终于是将四周看清。原来不是近……看着远处那道顶天立地的可怕身影,他极为冷静地说:“兄弟们,准备撤退。”
再打下去,已经没了胜算。还道那小子是侠阶,没成想,一直算错了。“那家伙还活着,后方已经要退了!”
雷鸣看见从坑里被拉出来的同僚,心神一动,大喝道。“别分神啊傻子!”
甫岳冲到他旁边,一刀剁下,斜插在他的身边,强行阻拦战马的前冲之势。在二人面前,一只硕大的铁拳应声而落,激起烟雾重重,热浪浓厚。雷鸣赶紧一拍甫岳,将二人分离开来,中间留出的一道空隙,又是一只拳头落下,崩碎了冰层,爆发出阵阵风刃,将两人脚下土地割裂,封堵死了撤退的路线。甫岳大口喘息着,脸上和脖颈表皮已经一片通红,跟盔甲接触的地方,已经是出现了脱皮和烫伤。根本没碰上,仅仅是余波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终于碰上硬茬了啊。他嘴角一抽,脊背吐劲,亦是放出一道身影。形似猿猴,面生独眼无鼻,口大如盆,四尾三臂,毛色呈银,是为举釜。“不知道多久没看见你来全力了。”
雷鸣也是笑了,擦去嘴边血迹,挺直腰身,也放出身躯中跃跃欲试的畜牲。狼身鹿首,角生如树,四蹄中成双而异,前成爪,后似鹿。双目四瞳,见之则凶。是为山晖。二人之灵元,皆是返祖之相。甫一出现,便爆发出赫赫凶威,天地间的灵力蠢蠢欲动,活跃无比。姓卫的依旧站在那里,背后的身影看不清面目,只能看清大概轮廓,两只拳头,倒是尤为显眼。“刚进入士阶,连灵元入体都不曾稳固,象形都无法完全显露,就得以一敌二,要不是知道你之前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还真不想这么欺负人。”
雷鸣念叨着,没有理会一边甫岳露出的无奈表情。“再加我一个,如何。”
三人之后,又是一人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满身都是绷带,一身寒气断断续续,吐息亦是富有节奏,怎么看,都是一个垂死的家伙,回光返照而已。见到这人,北方二将并没有什么不屑和失望。反而是松了口气,还能来一个。姓秦的捂着肋骨,周身再放寒气,汇集在背后,勾勒出一个大众的相形。就是一只狼而已,要真的找出一点特别,只是毛有点秃。“来,小子。”
他笑了,那狼居然也笑了。“最后玩一玩。”
秦雄王掠来,甫岳雷鸣紧随,卫炎明双臂一摆,浩荡巨力倾泻而出,席卷大地,隆隆作响。甫岳靠后,脚下一踏,土石碎裂,浮空而起。他身后,举釜吼出刺耳的鸣叫,巨臂一揽,将土石握在手中,瞄准卫炎明的方向一把丢了出去。土石掠来,空气竟是被撕裂开,气旋陡生。举釜之力,可称千钧,简单投石,都已经远超士阶之力。上有石。姓卫的眼眸一转,雷鸣笑声放肆狂傲,双手一按,背后山晖扬起前蹄,轰在地面,打出两条裂缝,就要穿过卫炎明侧面。两侧断路。再一回头,秦雄王一身是血,面庞狰狞可怕,简单抬起拳头,与狼爪呼应。后杀机。破局……卫炎明腾空而起,旋动己身,火劲重重涌动,压缩于足。下一瞬,他暴力落地,先阻遏两道裂缝行进,再造战场。相形伸手,带动风火之气,将飞来土石能烧则烧,不能烧的,砸在那道火红身影之上,不消片刻,便成灰尘。这小子的灵元,倒是强劲。甫岳来到雷鸣身旁,相视点头,再往前去。那边,姓卫的和姓秦的已经打的火热。巨拳对巨掌,狼牙对火浪。卫炎明抱着布包,感受着周边三人的动向,不免流下几滴汗水。他的视野,已经模糊了些许。连番作战,强弩之末。被他猜对了。布包上传来柔和的寒劲,让他再一次挥动拳头,从下而上,正正打中下颚,掀飞了秦雄王。他猛地放开左手,一拳扬地老高,又是一拳就要把姓秦的死死轰在地上。“好痛。”
秦雄王说着,举起的手颤抖不已。他没有倒,也没有败。身后,两个奔来的人吼的依旧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