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是气呼呼的离开蒲家的,生气中还带着些郁闷的那种。回去的马车上,她问陈瑾:“阿瑾,我是不是多管闲事,或者作怪了?”
窦采因为她说了她的医馆不会要她,在蒲家人和那些邻居的劝说下,选择了不和离,继续过以前那样的日子。陈瑾道:“你没有多管闲事,也没有作怪。”
“看到别人过的不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帮,这是善良,是美德。但你可以帮一帮别人,却没有必要为别人的一辈子负责。”
“我亦是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让窦采江事实说出来的原因,窦采若是当真觉得自己心里过不去,她可以说出事实之后再选择原谅,而不是自己盯着一桶脏水什么都不说,还觉得自己是有在保护对方,是在成全自己心中的那些东西。”
“是他们不懂,想不明白。有人性的人才会因为别人的退让和妥协而感恩,而没有人性的人是不会的,但愿蒲家不会是那种没有人性的人吧!”
李瑞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回去之后就让蒋东去了蒲家看着点,她告诉蒋东,若是蒲家只是打人就不用管,但不要让蒲家把人打死了。陈瑾觉得,李瑞还是心软了,若是他他是不会再管这事情的。但他并没有阻止李瑞。陈清莲听到李瑞他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的理由之后,整个人都无语了,她道:“那人都比不上咱们小姑姑一根手指头的,瑞宝嫂嫂,你还帮她干什么哦,又不是只有那么一个女医了。”
半夜的时候,陈家人都在香甜的梦里,门却被官差敲开了。忠叔看到官差问明原因之后立即去喊了李瑞和陈瑾起来。当然这动静也把陈家的其他人都惊动了起来。李瑞到了大门口,那官差同她一礼过后道:“县主,方才您府中的人救了一个名叫窦采的女子,那女子到京兆府报官说她的夫君要杀了她,请求官府为她做主,您府上的下人说让我们过来跟您说一声,问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李瑞派了蒋东过去保护窦采,那是她担心狗改不了吃屎,那蒲大娘虽然说得好听,但往后肯定还是会纵容儿子打人的,且先前也只是蒲大娘承诺了,蒲大郎可是什么都没有说。那总归是一条人命,竟然有缘认识了,就让蒋东去盯一盯。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那蒲大郎竟然要杀人了!她立即道:“我要去的,我要去的,您稍等,我换个鞋子。”
她刚刚出来得匆忙,只是把衣裳穿好了,这鞋子还是穿的在家里的鞋呢。官差态度很好,并没有为难李瑞。陈茂取了个荷包出来递给官差道:“有劳几位半夜跑路了,拿去吃个夜宵。”
官差恭恭敬敬的收下,态度也很好。不好没办法啊,这家除了个县主,还有个康大人的儿子杵着,而且这位如今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李瑞去换鞋子,陈清莲和陈清秀交换了一个视线,二人也都回去换了鞋子,等李瑞跟着官差走的时候,身后串了一串的尾巴。陈清秀陈清莲,还有二蛋他们。大家都想见见,能杀自己的媳妇儿的狗男人长什么模样。这边有一队官兵来恭恭敬敬的通知李瑞,那边有一队气势汹汹的官兵到了蒲家之后直接破门而入就要把蒲家的人抓走。但那些官差把蒲家所有的人都住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蒲家大郎不见了,然后他们有些人押着蒲家去京兆府,一些人去搜蒲家大郎逃到了什么地方。两边是差不多的时间到的京兆府。李瑞他们都被奉为座上宾,坐着的。蒲家的人这都是被押着跪着的,蒲大娘带头哭嚎着:“冤枉啊,冤枉啊~~~~”大晚上的,这一声声儿的震得人的脑仁疼。京兆尹睡得香喷喷的,被人搞起来,当下也是火气很旺盛的,听到这扰人的哭嚎声,凶凶的拍了拍惊堂木:“再嚷嚷就给本官板子伺候。”
蒲家的人顿时就不敢哭了。官兵这才抓住机会跟京兆尹汇报:“大人,蒲家大郎畏罪潜逃了。”
这夫妻之间,若是打死了人,女方不追究则无事,若是女方要追究,也是可以告的。大临如今在这一块的律法是比较模糊的,没有硬性的规定,但很多都会选择私了,甚至是很多女子被夫家给欺负死之后她自己的娘家人都是不知道的,所以也无从告之。京兆尹怒道:“这会儿倒是知道逃了。”
他看着蒲家的其他人问:“蒲大郎都逃到何处去了,你们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就不要怪本官动刑了。”
蒲大娘道:“大人啊,民妇也不知道啊,您是不知道民妇家中的事情,民妇这儿媳妇儿惯会勾引人,我今天晚上听到一声动静出来,就看到民妇的儿媳妇跟这个男人搅合在一起,而民妇的儿子不知所踪,民妇还怀疑我儿是不是被这对奸夫淫妇给杀了呢。”
蒲大娘并不知道蒋东是李瑞派过去的,她的确是听到动静之后出来就看到蒋东带着窦采走了的。窦采听到蒲大娘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今天李瑞走了之后,她原本以为蒲大娘承诺的那些会做到,她往后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蒲大娘的确对她温和了许多,也不让她做家务活儿了,让她好好的休息。蒲大郎也没有要再对她动手的意思。她安心的回去躺着歇息,晚饭做好之后蒲大娘还端了丰盛的晚餐到她的床边来,说她受伤了就在床上吃,要好好的补一补之类的。她想着,不和离是对的。大娘还是好的,只是她这些年抱不这孙子所以心态出了些问题。但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凶狠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真拿枕头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开始后悔了,她应该和离的,应该去京兆府的,不应该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幻想,县主说的都是对的。若他们是好人,怎么会如过去那般把她往死里打呢?她应该明白的,她不过就是快遮羞布而已,今天这遮羞布让他蒙羞受辱了,所以自己这个遮羞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