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基本上都是很默契的坐他们原来的位置,就有人今天来了之后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位置被占了,大家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来找陈家的人理论,但我的位置被占了,我肯定就是就近找个位置再坐了,这样原本很多人的作为就被打乱了。村里人的位置被大乱了还好,左右他们也是不用招呼的,自己随便寻摸个位置坐就好了,但陈家办流水席,来的不仅仅是陈家的人啊!陈瑾在县城的时候的夫子那些,还有县太爷,还有一些就近的其他交好的人家,这下都要重新安排位置了,自然就有人找到了陈婆子这里。所以陈婆子就知道了。这好日子,陈婆子也没有撵人,就重新安排了位置。这花儿娘家的人也是奇葩,你上门来吃饭,都不给主家道一声喜,说句吉利话儿的,更别说旁的表示了。通常村里人办席,你上门吃席不说送什么昂贵的,你送一碗米那也是个礼呀!这空手上门的,当真还没有,再穷、再抠门的人家也晓得薅几把地里头的菜上门啊!陈婆子和二奶奶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发作,任由花儿娘家的人每天连吃带拿的。李六婶儿他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李六婶儿又只得把娃娃给了花儿让她带着,她自己和她男人儿子每天可劲儿的帮忙干活。办流水席都是村里人的人帮忙的,陈婆子他们也没有搞特殊,只是等流水席结束之后,给帮忙的人家都封了个红封,给李六婶儿的时候李六婶儿说什么都不要,她很是惭愧的跟陈婆子和李瑞还有二奶奶道歉。谁家没有个糟心的亲戚呢?二奶奶和陈婆子也是同情李六婶儿的,尤其二奶奶一直都是住在村里的,很是清楚李六婶儿的德行,所以她家中虽然没有李瑞他们家富裕,但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跟李六婶儿计较,只是跟李六婶儿说:“对待这些坏东西啊,你就要用坏东西的法子,可不能当好人,否则可要把你自己个儿给憋屈死。”
这是二奶奶那天看到陈瑾收拾欧公子的时候总结出来的。用恶人的法子收拾恶人,最好不过了。等送走了帮忙的人,李瑞就回去跟春红楼的老鸨说话,老鸨如今倒是真的成了老鸨了,不是李瑞第一次去见到的那种风韵犹存的模样,她如今已经不是春红楼的老鸨了,而是在余田村买了快土地,自称是从外地回来泸水县的寡妇。说是年轻的时候嫁去了外地,但家中的人都死光了,原本想回来投奔娘家的人,但娘家的人都搬走了,所以就来村里买个地方养老。她是去年来余田村里住着的,买的地距离陈家也不远,李瑞先前都还不知道她搬到了余田村来,因为他们回来之后老鸨也没有来找过她,还是她们要办流水席,想着那户人家不认识,就上门去请,才发现是故人。老鸨倒是知道李瑞回来了,但她刚好得了风寒,也就没有上门来打扰。李瑞去敲门的时候,她都病得有些严重了,还是李瑞及时给她开了药。两个陈家办了流水席过后,二奶奶就风风火火的张罗起了修房子的事情,陈婆子也带着两个媳妇儿一起回了一趟娘家,给娘家的哥哥们带了不少好东西过去,还给他们都拿了些钱。祖孙三代溜达着回家路过李六婶儿家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家传出来了吵闹声,李瑞想了想还是上前拍门了:“六婶儿,怎么了?”
李六婶儿原本是想着家丑不要外扬的,可如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喊道:“瑞宝,救命,救命啊!”
李瑞神色一凝,同陈婆子和何氏道:“奶奶,娘,你们先回去,我进去看看。”
何氏立即扶着陈婆子往家里的方向走,李瑞翻墙进去,就看到李六婶儿家一片狼藉,李六婶儿被推到在地,娃娃在哇哇大哭,驴蛋和他爹站在李六婶儿跟前护着李六婶儿,而花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花儿娘家的人个个神色狰狞,看到李瑞来了一下子都笑了,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小陈夫人,李六婶儿对你有恩,你肯定不会看着她不管吧!”
“你想要他们家过安生的日子,就给我们钱,否则我们天天就住在李家闹。”
李六婶儿听到这话,气得吐了一口血,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就不怕被天道雷劈吗?”
“瑞宝你不用听他们的,你什么都不用给他们,你帮婶子去喊一声村长,让村长带人来帮我们把他们赶走,就说有外村人在我们村里欺负我们余田村的人。”
“还有,我要休了这小蹄子,休了这害人精。”
李六婶儿总算是看到了什么叫做白眼狼,她这儿媳妇就是一头白眼儿狼。花儿听到李六婶儿的话心中有些害怕,犹犹豫豫的看着自己娘家的人。他娘家的兄弟眸色一厉,有人低沉的道:“一不做二不休,把这几个人全部都绑了,让陈家交赎金!”
他们原本是要假装绑了娃娃,然后对李六婶儿他们说娃娃是被山贼抓走了,人家要他们给钱才放人。李家没钱肯定就会去找李瑞借钱。如此他们就发财了。但娃娃不知道怎么回事,花儿带他走他不乐意,他舅家的人带他走他也不乐意,还闹了起来,然后闹得家里人都知道花儿他们千方百计的想要带娃娃出去玩儿。驴蛋就觉得很奇怪,他这些舅兄最是抠门,对娃娃也不好,怎么会突然想着带他出去玩儿,花儿娘家的人也不怎么聪明,驴蛋诈了诈他们,他们就说漏嘴了。李六婶儿忍无可忍,就要动手去打花儿,然后就被花儿推到在地,花儿娘和嫂子那些还要扑过来打李六婶儿,驴蛋和他爹就挡在了前头。李瑞同身后的重欢道:“去喊人吧!”
重欢领命,要离开,有个汉子想要去拦重欢,直接被重欢一脚就踢飞了。其余人见状,纷纷朝重欢涌了过去。李瑞看都没有看花儿娘家的人,上去给李六婶儿把脉。还好李六婶儿身子好可以,这一推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那被气得吐血也是因祸得福,最近这些日子李六婶儿因为花儿的骚操作郁结于心,所以这血吐出来倒是让心气儿顺了。重欢的功夫虽然不厉害,但对付这些乡野汉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很快她就把人全部都打翻在地,打开门出去喊村长了。原本还跟看戏一样的花儿这下是坐不住了,花儿的娘更是直接冲过去打了她一巴掌,骂道:“你这小蹄子,你怂恿你爹和你哥哥侄儿们做这些坏事干什么,还不去跪着给你婆婆道歉,说你错了。”
先前这老婆子可不是这么个态度,而是一副拿捏了李家的模样。李六婶儿就只有驴蛋这么一个儿子,但花儿娘家兄弟众多,老婆子觉得李家不敢在他们家跟前说什么的,因为他们家人多,李家打不过,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这会儿见重欢毫不费力的就把家里的青壮年男子们都打翻在地,又去喊村长了,她也慌了,还突然想起了李瑞的“恶名”。李瑞阉人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的,而且口口相传到了他们这话乡下老婆子耳里,李瑞那形象跟魔鬼都是差不多的。他们怎么就看着李瑞教教若若的,瘦筋筋的,就把那些事情给忘记了呢。花儿顾不得脸上的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李六婶儿道歉,见李六婶儿不理她,又去求驴蛋,见驴蛋不理她,又去求娃娃,让娃娃帮她求情,说什么你若是让你奶奶休了我,你就没有娘了这样的话。还说什么你爹若是休了我,肯定就会马上早个后娘,你后娘对你肯定不会好,会打你骂你不给你饭吃,你爹还会有新的儿女,以后肯定就会不疼你了这些。驴蛋怒道:“够了!”
“你在胡咧咧,我打死你。”
花儿的娘当即嚷嚷道:“什么,你要打死俺家花儿,你怎么能这样。”
“娃娃啊,你看你爹这么对你娘,以后肯定也会这么对你的,所以你快求求你爹,让他不要休你娘。”
有的时候坏人也是有坏人的门道,你都不知道他能从那些地方说出一些惊人的话来。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脸皮有多厚。驴蛋怒吼了一声:“滚远一点。”
花儿的哥哥听到外面有动静了,开口道:“爹娘,我们先走吧,村长带着村里的人过来了。”
李家人的态度,是不会帮着他们的,余田村这么多的人他们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先跑了,而不是留在这边挨到。花儿娘想着也是,当即飞奔到他们住的屋里就要去装东西,其余的女眷也有样学样,而他们家的男人们则是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了。想着反正又女人们收东西,他们就先跑了。而且女人被抓住了就被抓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心安理得的想要走,李瑞却没有给他们溜走的机会,直接抓了一把豆子朝他们的膝盖窝打去,刚刚站起来要跑的人全部都噗通一声又摔回了地上。他们没有看到人打他们,只觉得是膝盖窝突然一痛,村里人没什么见识只觉得是遇到鬼神了,吓得在地上抖抖索索的,还有人尿裤子了。看到李瑞出手的花儿也是惊得不敢闹腾了。她觉得那豆子在李瑞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自己就往他爹和哥哥们身上砸去了,而且小小的一颗豆子竟然能把她哥哥们都放倒。这一刻,她是真的知道怕了。她想起她最开始嫁到余田村来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说李瑞是福星,是余田村的福星,这话她还不相信,只觉得李瑞不过是运气好了一些。听到李瑞如何厉害,如何抓坏人,救那些娼妓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李瑞多厉害,只觉得李瑞跟那些娼妓为伍很是愚蠢。清白人家的姑娘怎么会跟娼妓为伍呢,但这会儿她心中只有敬畏和浓浓的害怕了,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跪在地上,给李瑞磕头:“小陈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故意把我娘家人喊过来的,我不应该不好好的给李家当儿媳妇的,我不应该贪图你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