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纳西族有两个汉姓,官姓木,平头百姓则姓和。
像和雅这样,和村长接触不深,同样涉世未深的人,是陈如龙料及村落情况的最佳人选。
陈如龙四下环顾一周,确定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说:“如果我告诉你,村里的人全部都是被木克茶杀死的,和然也是被他杀的,你信不信?”
和雅吓得俏脸煞白,有些结巴的道:“陈道长,你……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开玩笑,我们今天亲眼在村长家看见一堆尸体。”洛落凝重声说:“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们,如果不相信我们也不强迫,只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声张出去。”
愣了一会儿,和雅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以后,双手抱着膝盖,吧嗒吧嗒的吊着眼泪。
洛落嗔怒瞪了陈如龙一眼,“都怪你,把人家孩子吓着了!”
陈如龙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刚才也说了,凭什么只怪我一个人?”
“不怪你们。”和雅抽了抽鼻子,用袖子将眼泪擦干,哽咽着说道:“陈道长,洛长官,不怪你们,是我想到以前的事情,忽然有点害怕。”
“原本我不觉得奇怪。仔细想想,那些被村长送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有一个和我相好的姐姐,在被村长送去大城市的时候,说好了要给我写信,还要邮寄大城市的照片和书,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她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可是……自从走了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最初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胡思乱想,去找村长问有没有我的信笺,村长说没有。”
“村长说,那些人离开村子以后,就会在纸醉金迷中失去良心,再也不会和村子人来往。当初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后知后觉起来,才觉得可怕。”
陈如龙朝着洛落使了个颜色。
洛落气愤,“你瞪什么瞪,我又不会哄孩子,你自己去!”
“我也不会!”
“那怎么办?”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反而逗得和雅心情放松不少,她抽了抽鼻子,“我没事,谢谢你们。”
好容易等和雅缓和了一些,陈如龙才开口询问:“村里有多少人和村长比较密切?他们和村外人,有多少联系?”
和雅犹豫了一会儿说:“有几个村里的叔叔大爷,都是姓木的,和村长联系密切。至于村外人……他们几乎每隔两个月都来,拉着牛车来给我们送布料、衣服、还有药品。”
陈如龙皱眉问:“车子回去的时候,是满载的还是空着的?”
“是满载的,有时候还要多上一个板车。”和雅回答说道:“我们不知道运输回去的货物是什么,村长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大家都商量说,可能是村里的一些动物皮毛,和草药之类的。”
洛落喃喃的说道:“不是动物皮毛,也不是草药,是那些行尸被运输出去卖掉。”
陈如龙凝声问:“这些人多久会聚会一次?”
“就在山神庙祭祀之前,也就是六天以后。”
陈如龙刚想要谈些什么,在看到一旁情绪低落的和雅时,轻笑着温声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我们都能保证你平安。”
“还有,你不用害怕村长。看样子只要你不表露离开村子的态度,他就不会对你下手。”
和雅低着头,轻声说:“谢谢。”
洛落从随身的兜里翻了翻,从里头取出一个约莫手臂长的粉红顽皮豹,“喏,我最喜欢的玩具,随时都带在身上的,如果晚上害怕可以抱着它,我们就一直陪在你身边。”
和雅欣喜的说了声谢谢,这才小跑着上楼。
等她走远以后,陈如龙才凝重声说道:“现在动手太早了。一来是我得不到本源之力,二来没办法把他们的团伙一网打尽。”
“我们先忍一忍,忍到祭祀的当天,抓他个人赃并获!”
洛落疑问:“为什么不现在动手?抓住木克茶以后言行逼供,让他招供出同伙也是一样的,免得他磨叽。”
陈如龙摇了摇头,“木克茶被咱抓了,肯定知道必有一死。心怀必死之志的人,肯定会拼着老命想要逃跑,或者同归于尽也要让我们重伤。”
“他一死,线索就算了。上次我们就是操之过急,结果差点弄断了线索。”
洛落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可是……明天寒潭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木克茶挖坑,然后你再眼睁睁往下跳。”
陈如龙:“简单,你跟我来。”
眼下天色还没黑透,陈如龙和洛落再度钻入山林,抄小路来到寒潭附近后,找了一棵大树跳上去。
大树枝繁叶茂,站在树上能窥探到寒潭的全貌,但下边的人却很难发现上头。
洛落不解,“你就这么确定,今天晚上木克茶会出现在这里?”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陈如龙信誓旦旦的道:“白天山里人多,村里人都到这儿采集或狩猎,木克茶不敢下手,现在正是他对水里的鬼物施法的最佳时刻。”
“毕竟水底的那些水鬼,可没什么杀伤力,他得再加点猛料才能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