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被简念初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铁定又会回到冰点。
那他前头所有做的那些努力,都将白费了!
连最后的希望都会被断个一干二净不说,还会开罪秦思思。
那就……彻底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白舒宇的眼底几乎是带上了阴冷的狠戾。
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被儿子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白母手一软,手机直接砸到了地上。
原本得意洋洋的脸也呆滞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才嗫嚅反驳:“我没……我没有,儿啊,你想岔了。”
白舒宇却以为她是在心虚。
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一把攥起母亲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怒吼。
“你这是在毁了我,彻底毁了我!这下你满意了?高兴了?!”
大概以前从来没见到过儿子这幅模样,白母是真真实实地被吓住了。
身体不住地哆嗦着,拼命地摇头的同时,浑浊的眼泪珠子也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没有,不是我。你妈妈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认识能写出这些东西的人啊……”
看到母亲落泪,白舒宇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儿。
母亲这个人,虽然目光短浅见利忘义,但对他总还是没的说。
没得到他的允许,或许……真不会乱来。
除非有人在背后挑唆。
这么一想,手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脸上的阴沉也变成了歉意。
“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激动才……”
眼见着儿子恢复了正常,白母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又想到刚才的一幕,心里觉着委屈的不行,当下腿一软就坐到地上嚎开了。
“哎,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活不成活不成了呀!
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都不愿意相信我的话,为了一个没良心的丫头片子要打我呀。
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
白舒宇一脸头疼外加便秘的表情。
“妈,你能不能……”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他当即神色一松。
“有人来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像什么样子!”
门拉开,僵住。
“你们……”
门外三个警务人员,满面肃容。
“古月牙女士是住在这里吧?跟我们走一趟。”
伴随着话语,一张逮捕令被亮了出来。
“古月牙?”
白舒宇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母亲的名字。
“她……她怎么了?”
“简念初同学你认识吧?
古月牙女士往她吃食里投毒,行为属于故意杀人,情节恶劣。”
“什……”
投毒?
犹如当头一棒挥下,白舒宇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份,由他亲自交给简念初的馄饨。
整个人当即僵住,大脑彻彻底底没了反应。
听到有人喊自己,白母也凑了上来。
“是我是我,我是古月牙。谁在找……”
等见到外头的人,表情也愣了。
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大。
“我……我犯什么法了?你们这是要抓我?”
“你已经触犯律法,构成刑事案件。”
其中一个女警一本正经地开口,同时亮出一副亮光闪闪的手铐。
“古女士,麻烦配合我们的工作!”
“配合什么,我不配合!”
到底是在警务人员面前,即便白母再怎么豪横,这一刻也有点慌了。
脸上一乱,竟下意识就往屋里跑。
女警越过门口的白舒宇,一把打在白母的肩膀上。
白母慌得更彻底。
“我……我没杀人!我哪里杀人了?那丫头又不可能会死!”
“警员同志,有没有可能是误会。我妈怎么可能会……”
现场的骚动总算是让白舒宇惊醒了过来。
下意识地就想为自己母亲反驳。
结果话说到一半,听见自家母亲的挣扎,惊愕满面。
“妈你真的?”
白母哀嚎出声:“我没有,我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丫头而已,没真想对她怎么样!儿啊,你相信妈……”
她还喊了些什么,白舒宇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只觉着脑瓜子嗡嗡的。
“妈!你到底都瞒着我干了些什么事情啊!”
人生绝望,不过如此。
终于等到彻底安静下来,门口已经只剩下了白舒宇自己一个。
没第一时间想着撵出去看看情况,他反而拔腿就往屋里跑。
找出手机赶紧拨打电话,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能让简念初误会,绝对不能!
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得赶紧解释清楚了。
他好不容易才成功一点,以后还要靠着简念初呢,可不能再跟她关系恶化!
然而,待机铃声响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被接听。
很久之后,白舒宇才突然想到,简念初该不会……真的已经被毒死了吧?
彼时,已经到了夜深人静,万籁俱静时分。
简念初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挂了。
只是有点惨。
整个人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脸色更是苍白到几乎透明。
洗胃的滋味儿,不好受。
右手上的夹板还没拆,左手上重新吊上了液体。
又恢复到了假性瘫痪状态。
病房里人有些多,医生还在不停地叮嘱。
“幸好抢救及时,暂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顾少放心,顾太太身体底子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目前为止还是需要多注意,这几天只能吃流食。
而且口味一定要清淡,还有……”
顾太太?
好……新奇的称呼。
怪让人有点没法坦然接受的样子。
麻醉的后劲还没完全过去,简念初闭着眼睛听着那些絮絮叨叨的医嘱,无声叹了口气。
口味清淡还只能是流食,这下嘴里又得淡出个鸟。
实惨!
所幸没有吵闹太久,周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刚想着这下终于能好好睡上一觉了,结果神经蓦然紧绷。
潜意识里更是很突兀地就窜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有危险!
有人在盯着她看!
可被人盯着看,跟有危险,能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