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在温九蕴和一鸣不耐烦的等待下,府邸的大门总算是被人给推开了,来人的手中提着灯笼,走得大摇大摆,丝毫也不知道低调为何物。
前后也不过十几个人的样子,徐进玚一袭夜行衣走在最前面,瞧见她的时候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大小姐!”
“阿九!”
苍溪山的众人瞧见她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们被温良冀关押了这么久的时间,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可这人日日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前几日的时候,突然有人告诉他们,过几日他们就能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救他们的居然是阿九。
十几个人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蓬头垢面的,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凑上前去,拉着她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我们还以为……”
“严叔,我没事,我很好。”温九蕴拍了拍他们的手臂安抚着,又朝着徐进玚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入了屋内。
这宅子很大,足够他们居住下来,只是毕竟还在温良冀的眼皮底下,此处只能作为藏身之所,不能久留。
让一鸣和其他人把他们都安顿好,她这才和徐进玚单独谈话的。
月色下,走廊上,风中卷着花香,徐进玚徐道来,“别院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他发现不了什么的,不过接下来估计将军不会就此作罢的,失去了这么多的人质,我怕……”
“你怕他怀疑到我的身上来?”温九蕴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话里面的意思。
也的确如此,如今这些人不明不白的都失踪了,自己就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可惜了……她不会给温良冀这个机会的。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徐进玚,“徐将军,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会善后的。”
徐进玚没读懂少女眼底的情绪,只是依稀感受到了一股隐藏的杀气。
温九蕴也没耽搁,将其他人叫出来之后挨个交代,“以后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大小姐放心,我们会好好的保护好他们的,只是大小姐……罗叔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让我们也要保护好您的安全,今天晚上这一出动静闹的,咱们没有任何的损失,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是温良冀,我担心……”其中一人满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温九蕴却只是淡淡一笑,“此事我会处理好的,严叔他们就麻烦诸位了,我过几日会再来的,明日会有人带着大夫来给他们看伤口的,我也会想办法让人送衣食住行进来的。”
见她如此的信心满满,几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了。
毕竟这可是白英姐的骨肉,想来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后头又有人追了出来,是个文弱的儒生,气息奄奄的扶着旁边的柱子,满脸的不解,却还是刨根问底,“这位姑娘,你为何救我们?”
徐进玚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她,这位姑奶奶为何救下这些人呢?
本以为她会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让这些儒生感激涕零,可谁知道她语出惊人,“自然是因为诸位有价值。”
“你想利用我们?”那书生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一般,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愤懑地咬了咬嘴唇,一头墨发吹得凌乱。
温九蕴直言不讳地点了点头,“是啊!”
徐进玚:“……”
一鸣:阿九姐姐威武!
她懒得再搭理这书生,懒洋洋地看了一鸣一眼抬脚拂袖而去。
一鸣握着佩剑跟上她的步伐,徐进玚也与他们一道离开,只是走出府邸的时候分道扬镳了。
临走时还有些担忧的提醒,“大小姐路上小心。”
温九蕴轻轻的点了点头。
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处。
如今已经夜半三更了,这路上依旧有人巡逻,好在徐进玚早就将此处巡逻的士兵时间线告诉给了她,这才能够成功地避开。
一鸣拉着她飞上了温良级别院的墙头就这么趴着观察四周的动静。
不得不说有给内应就是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人给救出来了,她皱了皱眉头,朝着一鸣低声道:“一鸣……火折子带了么?”
一鸣点了点头,“带了。”
“去找到这个别院的厨房,看看有没有酒,放一把火,越大越好,最好能将此处烧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记住了,要各个地方都放,确定他们救不了这个火。”
一鸣喜上眉梢,这个事情他实在是太擅长了,立刻迫不及待的就飞了下去,他轻功极好,人又机灵,成功地躲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温九蕴则是从墙头跳了下去,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才刚刚抬脚离开就听见里面响起了慌乱的声音。
“起火了,救火啊!”
“快救火!”
火光很快就在她身后的府邸内弥漫开来,这火十分的妖冶,如同那日的苍溪山大火一样,像是一条火蛇,活活的把所有的人吞没了。
这只是开始!
温良冀欠下的血债,远不是这些能够偿还的。
当然了,除去这一笔血债以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少女黑色的衣摆翻飞,秀发被风卷起,于火光中慢慢地走远。
很快这个动静就惊扰了四周巡逻的士兵,一同开始扑火试图挽救。
然而终究是来不及了。
火光直接将此处全都吞噬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不远处的马车内,虞楮掀开车帘子看到这一幕眼底的火焰跳跃着,他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诡异,“毁尸灭迹。”八壹中文網
“殿下,这温小姐可真是厉害。”安泰由衷地感叹起来。
仔细想想,从第一眼见到这位温小姐的时候,对方就不是一般的女子了。
谁家姑娘一身的血迹能够在荒郊野外,淡定自若地和男人聊天的呢?
虞楮眼底都是欣赏,“她确实非同一般。”
“那咱们还要不要等温小姐了?把人送回去?”安泰语气有些兴奋。
虞楮脸色一黑,想到她方才说的话,语气冷冰冰的道:“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