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宁又夏身边逃窜而过。
原来是兔子……
宁又夏白高兴一场,提起一口劲,继续向山上探寻。
她一边极速奔跑一边喊着:“江芝兰……妈……”
山上的动物也感觉到了危险来临,一个个四散奔逃。
从宁又夏快速身边逃窜过去。
就在体力即将到达极限时,一声尖锐的叫声响彻耳畔。
宁又夏立马向着声源处跑去,翻开丛丛杂草,终于看见了江芝兰的影子。
待看清楚眼前状况时,她立马收回将迈出去的脚步。
并迅速后退,伏下身子,眼神冷冽地看向前方。
江芝兰此时正跌坐在地上,神色惊恐地看着眼前硕大的黑影。
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黑熊。
宁又夏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黑熊估计也是感觉到危险从深山逃窜出来的。
正巧遇到奔逃的江芝兰,宁又夏吐槽,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江芝兰瑟瑟发抖,捂住嘴,努力咽下溢出唔咽声,只怕继续刺激到眼前的野兽。
黑熊嘴角留下涎水,张开大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
庞大的身躯匍匐在地,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那硕大的黑爪,只要拍下来立马就能要人半条命。
电光火石间,江芝兰迅速爬起来转身就跑,这个行为彻底激怒黑熊。
它磨了磨后爪,直接弹跳起身,狠狠地朝着江芝兰的后背扑去。
宁又夏直接扣下扳机,“嘭”的一声,射向黑熊的脑袋。
连续射击三次,黑熊的身子停滞在半空,随后快速向下倒去。
宁又夏助跑几步,跳起来扑向江芝兰,两人立马向旁边滚去。
黑熊重重倒在了江芝兰刚刚的位置,溅起一堆尘土。
宁又夏抱着江芝兰翻滚几圈停下。
抬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看向黑熊的位置。
她枪法极好,黑熊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转而看向自己怀里的江芝兰,连续受到重重惊吓,她此刻已经晕了过去。
宁又夏松了口气,还好,省得后面再解释了。
她背起江芝兰向山下走去,火势并没有蔓延上来,看来是救火队及时赶到扑灭了大火。
路过黑熊的时候直接抬手一挥,黑熊被收进了空间。
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能浪费。
路上又碰见不少慌不择路,撞死在各个树下的鸡、鸭、兔,她挑眉,没有犹豫直接全部收入空间。
肉,都是肉啊!
平时村民费尽心思都捉不到的动物,就这么全被她捡到了。
真应了老人那句话,福兮祸所依。
出山时,她把防火服收进空间,这种东西可不是这个年代能有的,不能被人发现。
眼看着火势渐渐熄灭,晏晋川盯着田里,留意着每个穿梭其中的人。
不是,不是,这个也不是……
林临跟毛磊早就进入田里,翻遍整个田都看不见婶子跟嫂子的身影。
两人眼圈发红,心知这么大的火,估计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他们垂头丧气的走回来,看着团长希翼的眼神,终究不忍的摇摇头:“对不起团长……嫂子她……”
剩下的话淹没在口舌间,晏晋川的眼神慢慢灰暗,整个人瞬间没了气力,沉默不语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林临不忍:“团长,你要振作点,家里……家里还有三个孩子……”
说到这里,他也哽咽出声,想到家里三个可爱的孩子,直接恨恨一拳打在自己身上。
是他没用,他保护不了嫂子,明明早上还在一起说话,怎么突然就没了。
毛磊也是满脸凄然,心疼地看向轮椅上摇摇欲坠的男人。
晏晋川咬牙:“我不信,带我过去,我自己找。”
说着便要自己过去。
林临拦住他,悲痛欲绝:“团长,我们已经找了三次了,没有,都没有了……”
晏晋川冷冷地开口:“带我过去。”
他眼神深邃,眸色冷厉,整个人如一根绷紧的弦,已然快到达极限。
林临哽咽的声音一顿,被他的眼神镇住,咬唇沉默。
就在氛围僵持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天哪,那……那是……宁又夏!”
“妈呀,她是人是鬼啊——”
“亲娘诶,她背的什么?是……江芝兰!”
“他们还活着?!”
毛磊急忙抬头去望,只见道路尽头缓缓走过来一个身影,她蹒跚而来,伴随着众人的议论声,越走越近。
“嫂子!”
毛磊惊讶得嗓子都劈叉了,晏晋川立刻抬眼望去。
女人瘦弱纤细的身子背着同样瘦弱的妇人,步伐稳稳地向他走来。
衣服尽湿,上面沾染着尘土和草屑,头发凌乱的披在肩头,刘海狼狈地粘在脸上,脸上全是脏污,一双星眸却熠熠生辉,就那么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里,来到他的面前。
宁又夏挑眉:“愣着干什么,接人啊。”
毛磊率先回神,一把接过她背后的江芝兰:“嫂子我来。”
江芝兰被接过去,宁又夏捏捏肩膀:“累死我了……”
她低头看向晏晋川,男人衣服凌乱,上面都是泥点,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去救人了。
怎么这么狼狈?
她开口:“你——诶!”
她还未说完,晏晋川便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隔着温热的胸膛,她也能感受到男人飞快的心跳。
宁又夏眨眨眼,这是被吓着了?不至于吧,这男人平时不是挺强悍的。
晏晋川闷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了……”
话到一半,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随即威胁道:“下次要是在这么冲动行事,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出不了门……”
这样也就不会有危险。
男人默默地在心里把话说完。
宁又夏不干了,一把推开他:“什么意思啊晏晋川,我救了你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她一口气没顺过来呢,还以为男人要安慰安慰自己,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她秀眉紧蹙,不高兴地看着晏晋川。
晏晋川吐出一口气,克制的闭上眼睛:“宁又夏,你就是猪。”
好赖话听不出来,自己真是对牛弹琴。
男人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被宁又夏会错意。
她咬牙:“晏晋川,你才是猪,花猪,笨猪,蠢猪,乌克兰小乳猪,荷兰猪……你丫有没有良心,我累死累活的,你就这么气我。”
晏晋川转过头去,一时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隐隐看到一对攥紧的拳头。
“我知道是我没用,但是也还不需要你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宁又夏,你觉得,你要是出事,我能好过。”
“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家的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不要随随便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宁又夏听了这话怔愣在原地。
火气顿时灭了,一阵酸涩感涌上心头。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这么重视自己的命。
男人此刻的身影备显落寞,她莫名……感觉……有一点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