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又夏跟着他的脚步向着大队走去。
“我叫宁又夏。”
连卫明占了一间财务室,几人相对而坐。
他迫不及待开口:“宁同志您说的方法是什么?”
王宏黑着脸坐在一边,宁又夏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
“这是我和其他三位同志一起研究出的驱虫药,可以杀死地里百分之八十的害虫,已经经过测试,刚刚那块地就是用过药以后的情况。”
连卫明把纸拿起来,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配方配比。
他不掩激动:“这是你研究出来的?”
“是,跟其他三位下放的教授一起。”
连卫明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不自觉染上一抹佩服。
“如果真的有效,国家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宁又夏淡淡一笑:“希望可以给国家带来帮助。”
连卫明不住点头,转头问王宏:“这么好的人才你也不赶紧上报。”
王宏讪笑一声:“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宁又夏嗤笑一声。
王宏瞪了她一眼,对连卫明说了一声,便把她给叫了出来。
开口便是斥责:“你早就做出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宁又夏挑眉:“队长不是不信吗?”
王宏急眼,压着嗓子叫:“我什么时候不信了!”
说完看了周围一眼,低声道:“不管以前怎么样,你既然有这个东西就该早点拿出来,村子里也早就能改变了。”
宁又夏似笑非笑:“是,村子是能改善了,就是不知道其他村子能不能用上。”
依她对王宏的了解,他一定会拿着这药偷偷用,等到年底他们评了第一,借机拿出药,在博个好名声。
至于国家的粮食减不减的,他可不会在乎,只要他自己饿不死就行。
王宏眼神微闪,显然宁又夏说到了他的心里。
他假装正色:“当然了,要富一起富,这可是国家领导的话,我还能不知道。”
宁又夏看得多费口舌:“嗯,那这不是如队长所愿,想必不出多久这周围村子都会得到改善,要富一起富的愿景很快就可以看见了。”
王宏简直要被气死,这么好一个出名的机会就没了。
他语气松缓,实则威胁:“晏家媳妇,你看咱都是一个村的,平时我也对你们多有照顾,一会问起参与人员的时候,你就提两句我呗。”
“这样咱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我一定多安排轻省的活给你们怎么样?你也不想你妈他们一直受苦受累吧。”
宁又夏看着他这不要脸的样子,简直气笑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如果这事他不能掺一脚,之后就别怪他私下里整她一家。
宁又夏皮笑肉不笑:“队长这话说的,咱们有什么恩怨啊。”
王宏大喜,以为她要答应了,却在下一秒听清她的话后,笑容消失。
“一直以来不是队长单方面的找事,恩怨这个事,你没有资格提吧。”
“你——”死丫头。
王宏气急,宁又夏看着激得差不多了,突然开口:“不过,您毕竟是队长,这个面子我还是得给的,这样吧你跟我说说我公公当年到底怎么死的,我直接把功劳全给你都行。”
王宏闻言神情一瞬间慌乱,强装镇定道:“你问这干什么?”
宁又夏轻笑:“当时失火的时候你们都在说这件事,可是不管我妈还是川子都不告诉我,我又好奇,只能自己打听了。”
王宏吞了吞口水:“害,这事都过去很久了,当年我们村闹饥荒,大家都上山找吃的,时运不济遇到狼,晏山为了大家挺身出去引开了狼,牺牲了。”
宁又夏眼神清冷:“可我怎么听说,当时你也一起跟我公公引开了狼群,你们还一起逃了回来。”
王宏咬牙:“是,当时我们引开狼群,晏山哥为了救我,便挡在我面前,等到有人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了。”
“回到村子里,大家因为他被咬不愿意靠近他,不知道谁说的,狼有脏病,被咬的人也会传染,谁挨谁传染。”
“当时村子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去镇上更是得绕山走,他就这样活活拖死了。”
王宏假意抹了两下眼睛:“我知道了也很痛心,当时我受到惊吓回去就一直昏睡,等醒来的时候,晏山哥就没了。”
宁又夏冷眼看着,总觉得不对劲,她打听到当时只是一只落单的狼,就算畜生再凶猛,也不定能把两个成年男人咬得血肉模糊。
更何况晏山可是出了名的大力气,王宏那个麻杆都能躲开,晏山不可能躲不开。
还有那个传言,谁说的被狼咬了有脏病。
确实是有得狂犬病的风险,可不会为了这个就放弃一条人命,显然是有人故意制造恐慌。
她本来没打算管这件事,毕竟人都死了,可江芝兰出事后,她总是看见她有事没事悄悄抹眼泪,还听见晏晋川安慰她的声音。
说什么会找到真相,让人付出代价什么的。
一听就知道死的有蹊跷。
这才趁着这次机会,想听听当事人王宏会怎么说。
可跟她打听到的没什么区别。
王宏见她半天不说话,小心询问:“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事了?”
她看着王宏鬼迷日眼的表情,开始演戏:“也不知道咋回事,我最近经常做梦,梦见一个男人,说是我公公,还说他死的很冤……”
“队长,当时的情节就没有其他遗漏的了?”
王宏明显慌了一瞬:“晏、晏山哥真这么说的?”
宁又夏假装为难:“你也知道我没见过我公公,只是跟川子描述的时候,他说是他爸,哎如果是真的,我们这些做人子女的可不得给他好好调查一番。”
王宏后退一步,神情惊慌:“没、没遗漏的了,事情也告诉你了,记得一会儿提我一嘴啊。”
说完急匆匆去招待人了,宁又夏眯了眯眼,心里有了定论。
之后连卫明拿着纸匆匆走了。
宁又夏遵守诺言,在连卫明面前夸了王宏,看着王宏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冷眼一笑。
私下里开始打听当年的事,可几乎得到的回复都是差不多。
宁又夏思来想去,想到恐怕这件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宏的媳妇,好久不见面的原妇女主任劳春儿。
等到晏晋川发现她私下打听的事后,眼含深意的盯着她:“为什么打听这件事。”
宁又夏莫名觉得不自在:“啊,就是八卦一下,你们谁都不告诉我,我只能自己打听了。”
晏晋川深深的看她一眼:“你是不是——”
“没有,我就是无聊了,不关你的事,你别瞎想,我去吃饭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到房间里传来的笑声,宁又夏一张老脸红成猴屁股。